南尋宮的正殿裡,蕭姝和王夫端正坐在上方,宮君們坐在兩邊,林尚宮領著太醫和宮人跪在地上。地上擺放著他們找到的東西,不過卻蒙上了一層黑布,讓人看不清這到底是什麼。

宮君們坐在兩邊,個個都身子嬌弱的披上了斗篷,剛才喝了幾杯熱茶,這才覺得采取了好多了,若再是那般跪下去,恐怕是會得一場大病。

宮君們都看著擺在地上的東西,雖然蓋著一層黑布,但隱約能看得出是一個軟柔的東西,就像是被子之類的。

一時之間,眾人心裡也是犯起了嘀咕,唯有沈華安坐得極其僵硬時,雙手緊緊地捏成了拳頭。

王夫偷偷瞧了瞧身邊的蕭姝,也就是用在這種時刻,自已才能夠坐在陛下身邊,也只有在這種時刻,才能把他和那些宮君們區分開來。

這後宮裡可以有許多個宮君,但是王夫也只能有一個。

“林尚宮,可找到什麼了?”

蕭姝盯著地上的那團東西,眯了眯眼,但願這個林尚宮不會讓她失望,也但願這一次的努力沒有白費。

“回陛下的話,奴婢領的命令,帶著宮人四處搜尋,可將這南尋宮找遍了,也都一無所獲。後來奴婢看到地上的紫狐貂裘,也知曉楚宮君極其畏寒,可是日日都將這紫狐貂裘蓋在身上。

後來經過太醫查證,也證明了這紫狐貂裘上,已染上了大量的麝香。楚宮君日日都將這帶有麝香的紫狐貂球蓋在身上,時間久了,必定會是胎兒不保。

楚宮軍自有孕以來便睡得不安穩,南尋宮的宮人便點上了薰香,也許正是這薰香的味道,掩蓋了紫狐貂裘上的麝香之氣。”

林尚宮跪在地上,拱手行禮,將自己所查到的,一五一十的講述。說完之後,又給了身後宮人一個眼神。

宮人立馬會意,將那團黑布揭開,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露出了那華貴的紫狐貂裘,貂裘上也沾染了許多血跡。

宮君們哪裡聞得這般強烈的血腥味,趕緊拿出繡帕,堵住自己的鼻子。唯有沈華安,就像是定格住了,他愣愣地盯著地上的紫狐貂裘,這紫狐貂裘可是從自已宮裡送出去的。

可是這紫狐貂裘,他自己都沒用過幾次,就沒有未卜先知,知道楚塵有孕,又哪裡會想到要放上什麼麝香?

這是陛下賞賜給他的東西,他恨不得放在宮裡面供起來,又哪裡捨得這般的損壞?

“此事當真是如此,你們可否是查錯了?”

感覺到眾位宮君們懷疑的目光,也感受到陛下陰沉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沈華安再也坐不住了,只希望這件事情是林尚宮她們搞錯了。

“沈宮君,的確是如此。數名太醫查證過,這紫狐貂裘的確染上了麝香。”

林尚宮看沈華安的眼神,已經帶有幾分同情了,楚宮君出了事,那必定會是王夫照料不周,可陛下也並未懲戒王夫,說明陛下並不想讓王夫承擔此事的責任。

既然這責任陛下不願意讓王夫承擔,那便只能找出這兇手到底是誰。既然是因為這紫狐貂裘上染了麝香,才導致楚宮君小產,而紫胡貂裘又是從玉華宮裡拿出來的。

恐怕這一次陛下定是懲戒沈宮君了,跟在陛下身邊這麼久,又怎會不知曉陛下的意思。沈家權大勢大,陛下又怎麼會容忍這般勢大的臣子…

沈華安這下可是百口莫辯的,事情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了,他又該如何證明他真的沒有在紫湖貂裘上動什麼手腳?可哪怕此時他就算是說了,又有誰會信呢?

“陛下,華安沒有,華安絕對不會如此的心狠!”

沈華安一臉委屈地撲倒在地上,跪著磕頭,其實心裡還是有一些些的僥倖,相信陛下一定是會相信他的,畢竟從前陛下是那般的寵愛過他。

還記得剛入宮時,姐姐曾對他千叮嚀,萬囑咐,到了宮裡絕對不可恃寵生嬌。可是他那時從未聽進去過,因為深深的愛上了陛下。只是想陛下日日留在玉華宮,再也不去旁人那裡。

可這後宮裡的男人真的實在是太多了,日日在他面前裝模做樣,陰陽怪氣,他本就是一副高傲的性子,又哪裡能容得了別人在他面前放肆。

許多時候,他知道自己好像做的太過了,可陛下好像也並未動怒,也並未責罰,也許,他真的在陛下心裡留下了一席之地吧…

所以在這種時候,陛下定時會查明真相,不會汙衊了他的!

“東西是從你宮裡拿出去的,你又一向嫉妒成性,難免你不會下此毒手。”

蕭姝冷漠地看著匍匐在地上的沈華,眼裡沒有一絲的感情,只是冷冷的說了這些話,彷彿就已經定了沈華安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