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已又能怎樣呢?一向溫和大度的他,能因為這些事而去懲戒宮君嗎?

不只是要將那些嘲諷,都默默地嚥到肚子裡面去,還要寬容大度的去照料楚塵,送到南尋宮裡的東西,全都是最好的。甚至有的東西,連鳳儀宮都沒有。

在這兩個多月的時間,陛下隔三差五的便去了南尋宮,也只是每月的初一五到鳳儀宮裡來罷了,可就算陛下人來的鳳儀宮,心還是在楚塵那邊。

天知道陛下每每向他問起楚塵的情況時,他的心裡面是有多麼的痛苦,每個月陛下僅僅來兩次,可次次問的全都是楚塵。

連王夫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捏著醫書的手指是越發的發白了,一向溫潤如玉的面容微微有了些扭曲,清澈的雙眸也附上了一層淚珠。

若歡端了茶水糕點進來,看見王夫坐在椅子上看書,可看亡夫那副樣子,想必也是沒看進去多少吧。也只能暗自在心裡嘆了口氣,畢竟現在是楚宮君最得寵的時候,王夫心裡面也應該是有些不痛快的吧。

察覺到若歡進來了,王夫立馬恢復了以往溫和的樣子,畢竟在人前,他向來都是溫潤如玉的。

“王夫,喝些茶水吧。”

若歡將茶水擺放在桌子上,倒出一杯茶來,遞到王夫面前,隨後就彎腰恭敬地候在一旁。

王夫看著桌上的青玉茶杯,卻遲遲沒有動手拿起,因為這喜愛青玉茶杯的人不在,他也沒有了想要喝茶的心思。

“王夫,您莫要再這般了,奴婢看著,實在是心疼。”

看著王夫的舉動,若歡心裡實在是有些酸澀,陛下本來來後宮的時日就不多,眼下楚宮君有了身孕,基本上一大半的時間,陛下都去了南尋宮。

不過還好,每月的初一十五,陛下還是會來鳳儀宮的,這也說明,無論如何,陛下心裡還是有王夫的。

“我又怎會計較這些,身為王夫,自然是要賢良大度,又哪有和宮君計較的。”

這些話是王夫曾經說過無數次的,從前說心裡面倒不覺得有什麼,如今在開口說出這句話,心裡面卻有些抗拒了。

王夫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可那笑卻是極其的冰冷。

憑什麼他就得大度賢良,憑什麼他就要忍讓那些宮君,憑什麼他就要眼睜睜的看著楚塵受盡陛下的寵愛!

這一切的一切,哪裡公平了!

既然有的事情已經做了,那就已經沒法回頭了,一件純潔無暇的白紗,只要沾上了一滴墨水,它就再也無法純潔乾淨了,因為那滴墨色會是無比的顯眼。

若歡只是低下頭,不敢說話,畢竟他也是感受到了王夫的怒意,也很是聰明的閉上了嘴巴。現在這種非常時刻,王夫心裡面有些怨氣,也是正常的。

反正在鳳儀宮裡也沒有外人,有什麼怨氣發洩出來便好了,只要陛下心裡是有王夫的,便是有了再多的宮君,那些宮君就算是再如何受寵,而且終究是越不過王夫的。

“這些時日是越發的寒冷了,楚宮君一向是畏寒的,我有些擔心…”

若歡不安地等了許久,畢竟王夫也從未對宮人發過脾氣,可若是真的發起脾氣來,也不知會是什麼樣子。終於等到王夫出口說話,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回王夫的話,陛下知道楚宮君畏寒,特地從沈宮君那裡要回了紫狐貂裘,送到楚宮君那裡。奴婢聽南尋宮的宮人說,楚宮君日日都蓋著紫狐貂裘,便不會覺得冷了。”

若歡趕緊將自己所知道的都說出來,知道王夫一向溫和心善,心裡面也是擔憂著楚宮君的。

“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