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王夫溫和的目光,楚宮也是勾起嘴角笑了笑,他現在越覺得王夫就像當初的姝兒一樣,姝兒做皇后時,也是如同王夫這般溫和有禮。

只是姝兒做皇后的那幾年,過得很是傷情,不知王夫心裡,是否也如同當初的姝兒一般?

“楚宮君,你就好好的坐下來吧,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自然不可像從前那樣。有王夫照料你,你還在怕什麼,你就安心的養好身子便是。”

周連連本就是坐在楚塵身邊的,看見楚塵坐下來之後,便又是親暱地拍了拍他的胳膊,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眸眨了又眨,透露出的卻是算計的光。

周連連那句話說的可算是極為有意思,表面上是在誇讚王夫賢良大度,能夠照顧有孕的宮君。可暗地裡卻是在說,若是楚塵出了絲毫的差錯,那便是王夫照料不周了。

這誰都知道,後宮就是個不安分的地方,後宮裡的宮君們時時刻刻都在算計著,比的就是誰的手段高一些。稍微得寵些的宮君和有孕在身的宮君,可都是他們的敵人!

這後宮裡的男子,哪個不是夜夜獨守空閨,受盡冷落,可憑什麼楚塵就能這般得到陛下的寵愛了,還這般好命的有了身孕?

楚塵早就是後宮裡所有宮君的眼中釘,肉中刺了,本來大家都是一樣的,受盡冷落都是一樣的可憐人,憑什麼就你不一樣了?

“多謝周宮君,楚塵有陛下和王夫做主。”

沒辦法,楚塵對周連連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臉色,畢竟看到週年年,就想起了那個光會算計的周美人。就是因為那時的他太過愚蠢,信了周美人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這才叫姝兒徹底的心死了。

此事到現在都還是壓在他心底的一塊巨石,尤其是看到周連連那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眸時,更是惡寒不已。

看到楚塵收回自己的胳膊了,周連連也只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心裡面卻恨不得衝上前去,使勁在楚塵的肚子裡打上幾拳!

不就是有那個身孕嗎,又有什麼了不起的,後宮裡又不是隻有他一個能生的。再者,生不生的下來還不知道呢,現在就這般的得意了,以後這孩子真的生下來了,那還得了?

許南若也只是輕輕哼了一聲,畢竟現在楚塵正是得寵的時候,他才不會傻到跑到前去觸黴頭呢,這樣也只會白白讓人看了笑話。

現在楚塵剛剛有身孕就這般的風光了,若是日後真的是生個小公主,恐怕會更得陛下寵愛,這個楚塵的命也真的是太好了。

王夫坐在最上方,把眾人的表情全都收進眼底,他的目光仍然是那般的溫和,永遠是那般的無害,只是在看向楚塵腹部時,仍是有一抺流光閃過。

身為陛下的正室,當真就能這般的大度從容嗎?當真就能不妒不怨嗎?當真就可以這般溫婉賢良,去照顧別人的孩子?

起碼在眾位宮君眼裡的王夫,的確是個溫和的主子,可到底是不是,誰又能真的說得清呢。

朕這段時日,是不是對楚宮君太過寵愛了些?”

蕭姝剛批完奏摺,正在飲茶,而林尚宮正在幫她捏著肩膀,這力度捏得蕭姝很是舒服,畢竟批奏摺一坐便是幾個時辰,身體也實在是有些勞累。

“陛下要寵誰,那便是誰的福氣,旁人奴婢或許不知,可楚宮君,陛下只用隨著自己的喜好走便是了。

今兒若是喜歡楚宮君,那便多多寵愛,明兒又不喜歡了,厭棄了便是。”

林尚宮盡力地捏著蕭姝的肩膀,可說出來的話卻是那般的冷漠,畢竟在她眼裡,男子生來便是低賤的。更別提後宮裡的那些宮君門,個個就只會爭風吃醋,惹得陛下煩憂。

其實楚宮君有身孕,委實也算不了什麼大事,一個沒有任何家世背景的宮君有孕,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可也正是因為楚宮君沒有任何的家世,陛下寵他,也就不必把前朝的顧慮帶到後宮裡去,對於楚宮君,想寵便寵,想棄便棄,根本就無需顧慮什麼。

男子生來便只是女子的玩物罷了,楚宮君只是出身民間,來了後宮,享受了這麼久的榮華富貴,也算值了。

“後宮裡那麼多的人,除了王夫之外,朕就瞧著楚宮君順眼些。”

飲下一口清茶,潤了潤嗓子,蕭姝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林尚宮的話的確是說到她心裡去了,她是帝王,永遠以江山社稷為重。後宮裡的男子只是一些玩意罷了,永遠不可能真正的放在心上。

王夫是她的正君,這些年也算是賢良淑德,將後宮管理得井井有條,那麼她也就不介意給王夫一兩分的真心,可楚塵…

對於楚塵這個人,她總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明明她對從前的楚塵,也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當時把楚塵帶回宮,也只是看中了他的一副皮囊罷了,後來才知曉他那性子,著實是看不過去,索性也就將他冷淡了個徹底。這一次的楚塵,就像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總感覺有一股說不出的情感。

可她是皇帝,又怎能允許自己的心亂了,所幸前些時日也就故技重施,將楚塵更冷淡的徹底,因為帝王的心,不允許為任何人跳動。

所以哪怕前幾日明明知曉楚塵吃不好睡不好,卻還是狠下心不去召見他,畢竟這後宮裡的男人這麼多,她想要哪一個,便有哪一個。

但絕對不會要一個,能夠擾亂她心的男人,包括王夫。

“眼下楚宮君有了身孕,這身後又無權無勢的,奴婢擔心…”

林尚宮很是聰明的只說了半句,畢竟是後半句,想必陛下也會明白,她伺候陛下也有十多年了。在無人時,二人還是能夠說說心裡話的。

後宮裡的男人,成日裡就只會爭風吃醋,耍盡手段,可這些手段伎倆再怎麼樣,終究也只是想爭得陛下的寵愛,這男人,果真是愚蠢無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