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希坤以不容置疑的口氣命令:“不需要給都都說,甘夫人是宋都大學高行走校長的夫人,有急事給我說,找不到說話的地方,哪兒哪兒都裝著攝像頭。”

楊麗華雖然此前只不過幹了兩年倉管員,在這個崗位上接觸到天南海北各色人等,所聽到了社會傳聞多不勝數,特別是來到繪淇集團當三科科長,多如牛毛的下屬機構那些人私下給她傾訴的更是汗牛充棟。

短短十來天時間,超過了工作兩年攝入的資訊量,自己的腦袋都快裝不下了,聽了韓希坤的簡單解釋,以為跟趙董關係不大,也就把複雜的問題簡單化,爽快答應:“好的好的,咱們兩邊一起行動吧。”

楊麗華開的是集團為董辦三個科室配備的三輛公車,統一都是傳祺。韓希坤拉著甘馨笑打的過來,下車的時候,楊麗華已經等在這裡了。

韓希坤當然多次見過她了,楊麗華也認識韓希坤,兩下碰一碰手,算是見面了。韓希坤給甘馨笑介紹:“甘夫人,這位是趙辦三科科長楊麗華。楊科長,這位是宋都大學副教授甘馨笑,校長夫人。”

甘馨笑一看這妮子,脫口而出:“天啊,難怪趙紅都不理我了,原來身邊守著這麼一個天姿國色啊。楊科長,大才女啊,有你這樣的大才女幫著趙董,繪淇集團從今後一定會飛速發展的。”

楊麗華一米八三的身高,文秘碩士,還曾經是西壇女王。柳葉眉,櫻桃口,瓜子臉,高峰聳峙,長腿貓步,從小練武,人顯得挺拔幹練。

她從初中開始就被人驚歎,當面誇自己大美女的人多了去了,並不對於甘夫人的誇讚感到有什麼飄飄然,淡定自然的跟甘夫人也微微碰一碰手:“我最多半小時就得離開,郭省長喝到興頭上,要我陪她划拳,我得趕緊過去。”

韓希坤一想到郭省長還在繪淇集團喝酒,自己這邊卻被甘馨笑纏著不能走開,也感到很被動和無奈,急忙答應:“說好的五分鐘,我們馬上下來。”

楊麗華來跟韓希坤告耳朵:“韓主任,你也是太祖拳高手,怎麼也得二三十分鐘吧,五分鐘就完事了?不會吧?”

韓希坤想不到這個趙辦秘書居然這麼問自己,大大出乎意外,當真不當假的輕輕捅她一下:“瞎想啥呢?我們說話五分鐘。再胡說,當心都都辭了你。”

楊麗華並不接話,直接上四樓,開啟趙紅都的房門,反身就下樓去了。

韓希坤剛進門,甘馨笑就死死關門,還從裡面上好保險,開門見山:“坤哥哥,我說的這個咚哧嗒真名實姓叫個司馬滔,宋都大學的教授。還有一層關係,司馬滔的前妻就是陳派立的二女兒陳蘭。

“這個司馬滔被我和蘭蘭暗中查清,他一心想趕出高行走,取而代之。表面上把高行走捧到天上,背地裡使陰招。那次我跟諸葛虔幽會之後,後來諸葛虔跟我保持了一段時間,說了很多,都是從諸葛穎嘴裡聽說的。

“這個諸葛穎除了是司馬滔的續絃,也跟諸葛虔暗度鵲橋,所以知道很多秘密。諸葛穎成為校辦主任,還真的就是司馬滔暗中用力推出來的,我當初的直覺是她跟高行走有一腿,卻不是這樣,高行走每每躲著她走。

“去年春節前,高行走就被省委定為西壇市的書記了,可惜小道訊息一直不斷。就在高行走就要走馬上任的時候,突然流出了高行走跟一名女大學生滾床單的影片。省委臨時換將,陳派兵就這麼過來了。

“但是,陳派兵來西壇市,卻把司馬滔嚇到要死,到底為什麼這麼害怕,我和蘭蘭還沒查清。極可能陳蘭的死有天大的貓膩,生怕陳派立掌握這些。

“陳蘭竄進山溝摔死的時候,她跟司馬滔的女兒司馬霞就已經十歲了,可惜了一個花季少年,跟著媽媽去了天國。

“我懷疑這個司馬滔為了讓陳派立儘快滾出西壇市,使用了一連串詭計。所以我要見一面陳派立,當面把我的懷疑說清楚,問一問他的想法。如果能得到陳派立的配合,司馬滔露餡的時間就不遠了,高行走和陳派兵也就解脫了。”

說到這裡,甘馨笑總算停了下來,定定的看著韓希坤,沒等韓希坤反應過來,就想開門。

韓希坤急忙攔住:“停一下,那你怎麼就說可以破了我大師伯黃敬超的方向失靈車禍案呢?”

甘馨笑眼冒兇光:“壞人算計的不是趙紅都,而是陳派兵,偏巧陳派兵頭幾天就接到省委通知,要參加一個活動。陳派兵對這個行程十分保密,壞人不知道,還以為他會參加繪淇集團成立慶典,哪裡知道卻把黃董搞了一下。”

韓希坤又問:“那麼這個咚哧嗒是不是司馬滔呢?那個劉承宗交代的背後金主鄒其噲又是什麼人?”

甘馨笑點點頭:“你的腦子翻轉很快啊,佩服,司馬滔就是鄒其噲,曾經的網名叫走起快。我注意到了,趙紅都成立慶典之前一天,他改了網名,就是現在的咚哧嗒,這是鑼鼓聲,我猜想,這代表他在暗中得意。”

韓希坤鬆了一口氣,緊緊拉著甘馨笑的手:“謝謝你做了這麼多,你緊緊需要我約出來陳派立嗎?還需要我做什麼?”

甘馨笑忽然想起來韓希坤老婆的電話,大驚失色:“壞了,你快走,快去拉走陳懷璽,不然的話,郭省長和黃董一準出事,約出來陳懷璽再幫我約陳派立。快,我回頭給你解釋。”

韓希坤看她這麼著急,也嚇得不輕,飛跑下樓,拉起楊麗華就走:“快開車,甘夫人自己帶上門就行,我要馬上見到陳懷璽。”

楊麗華不敢怠慢,發動傳祺就跑,一面開車一面問:“韓主任,出什麼事了嗎?”

韓希坤哪裡知道許多,自己都不明白,哪裡能給她說得清楚啊,苦笑道:“先別問了,回頭給你細說。”

韓希坤腦子飛速運轉,自己老婆王陽雨是從什麼渠道知道陳懷璽會給郭省長惹事的呢?她在原動集團跟著趙敬庭師伯,是趙敬庭董事長的助理,事實上也類似楊麗華的董辦三科科長。

原動軸承那邊的董辦設定模式跟繪淇集團類似,只不過名稱不同,一科在原動集團董辦稱之為秘書部,二科是資訊部,三科是外宣部。

人家原動軸承作為早期上市公司,趙敬庭又跟省委書記李碩人是同時代的名牌大學生,那一代名牌大學生人數很少,現在六十出頭還在職的不是省部級就是大集團老總,一般幹部六十歲一準退休。

這就是說,趙敬庭所能夠嗅到的東西必然非常高階,王陽雨作為趙敬庭的外宣部部長,這麼火急火燎的打電話,讓他趕緊拉走陳懷璽,必然得到了非常隱秘而又難以理清頭緒的訊息。

韓希坤想了一圈,對於從政有點後悔,自言自語又像是對楊麗華說話:“政治這玩意太險了。”

楊麗華作為趙辦的人,鑑於趙紅都是後起之秀,對於政商兩界真正的複雜局面,還沒有捲進去,基本還沒啥感覺,楊麗華也就不會有這種感受,只顧著開車,並不知道如何回應。

韓希坤到了繪淇集團,火速衝進趙紅都的大餐桌,一看陳懷璽挨著郭省長坐著,急忙拉起陳懷璽就走,轉身對郭萍擺擺手:“對不起啊郭省長,我跟懷璽有點急事處理一下。”

陳懷璽被莫名其妙拉出來,到了院子裡冷颼颼的,渾身一陣顫抖,顯得有點氣憤:“坤哥,你發啥神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