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煥梁不愧是偷王,把盤子一旋,拋了起來,身子一弓,後背頂住了柳黃花,接著手腕子一翻,穩穩接住了盤子,一滴湯都沒有灑。

賀通姝看孫煥梁露這麼一手,吻著趙紅都的姿勢頓時成了雕塑。趙紅都正在熱烈回應,看她僵住,也吃了一驚,回身看孫煥梁,他剛接住盤子,也是驚奇不已。

這時候,賀動員也端一個盤子進來,看屋子裡是這種狀態,急忙乾咳一聲:“都都,孫大聖,來來,快坐,快上坐。”

柳黃花臉一紅,既是對自己剛才的話吃驚,又是對自己差點翻倒在孫煥梁懷裡感到失態,也急忙前跨一步,對孫煥梁也改換了顏色:“就是,你們兩兄弟快上坐。”

孫煥梁以其敏捷、得體的反應,瞬間贏得了柳黃花的讚佩。柳黃花再次進入廚屋,又整了兩個菜,五人坐下,邊喝邊聊。

趙紅都提醒孫煥梁:“老大哥,你千萬記住啊,你的事情還是不要急著跟李書記說那麼清楚,免得老人家承受不了。今晚你們爺兒倆單獨說話,只說家人的狀況和孫阿姨的情況,江湖風雲少說為佳。”

孫煥梁深深點頭:“謝謝老弟提醒和警告,你老大哥記住了。”

賀動員很奇怪,對孫煥梁問:“孫大聖,哪個李書記?怎麼就跟你是爺兒倆?都都還江湖風雲少說為佳,到底怎麼啦?”

孫煥梁顯得不好意思,趙紅都說:“既然坐在了大爺家,咱們今後都是一家人,大爺,孫大哥本姓李啊,是咱們省委一把李碩人的兒子,由於種種原因,今天在我們家才父子相認。孫大哥答應尤市長要做一名反扒高手,我想……”

趙紅都還要往下說,賀動員大為震驚,急忙打斷:“停停停,什麼什麼?孫大聖是李書記的兒子?這這這……,我的天啊……”

柳黃花死死盯住孫煥梁發呆,根本就不知道說什麼好。

泰語碩士賀通姝更是莫名其妙,看看老爸,看看老媽,又看看趙紅都,最後也盯住孫煥梁,張大嘴巴,吃驚不小。

孫煥梁十分靦腆也十分尷尬,嘴唇蠕動了幾下,還是不好意思說。

趙紅都看他們一家三口這麼吃驚,繼續說:“大爺,大娘,姝姐,這件事是這麼這麼回事。李書記是俺爺爺的乾兒子,孫大哥是李書記的兒子,咱們跟孫大哥今後就是一家人。你們明白就好,沒有傳播的義務。”

賀動員趕忙握住孫煥梁的手:“好啊,大聖如果能做反扒高手,真的是積德行善,別說勝造七級浮屠,足以勝過造十七級浮屠。”

趙紅都笑笑:“大爺,中國各地的浮屠最多十三層,去哪裡有十七層哦。”

賀動員哈哈大笑:“就你小子懂得多,好好好,大聖的舉動必然勝過造十三層浮屠。”

幾位也跟著他鬨堂大笑,都為孫煥梁重新做人感到由衷的高興,為他的果決勇毅讚佩有加。

說到興頭上,柳黃花是個直褲筒性子,端起酒杯:“來來來,咱們幹一個,我問兩句話。”

大家乾杯,當然不包括賀通姝了,她從不喝酒,柳黃花問:“煥梁,你這轉運轉得有些太陡了,我問兩個問題,一是你做反扒高手,等於是搞自己人,能下得了手嗎?那還不把你那幫人得罪完啊,當心那些人攻擊你啊。

“第二個問題是,你遲早要向李書記提起從前,到底該怎麼說呢?”

孫煥梁淡然一笑:“嬸子,我這一輩子從來沒在西壇市幹過鉗工,我的弟子也極少在本市當匠人,給都都和香帥作案的幾個,是嚴重違反我的門規的,我親手把他們送進了號裡。

“因此,我在西壇市五縣三區反扒,恰恰反的是外來的鉗工。至於說我怎麼對俺爸提從前,還是按都都的建議,今後反扒立功了再說不遲。”

孫煥梁所謂鉗工、匠人,都是竊賊之間互相的稱謂。號裡就是監獄裡,是指生肖吧盜竊案,孫煥梁配合張湘生、趙敬堂破案,把幾個徒弟送進了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