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郝奶奶指點,這個懷集村還真的有修車店,李紅道找到了店裡,還真的就搞到了一輛破摩托車,五百塊錢成交,加了油,往北猛跑。

沒吃中午飯,一直跑到天黑,越過了這裡的縣城,總算找到了一個鎮子。

先找飯館,飽餐一頓,喝了點小酒,想開房,卻沒有身份證,又不時興電子身份證,無可奈何,只能騎著摩托漫無目的跑在街上。

他該想個什麼辦法睡一覺呢?經過幾天才到了元都大學呢?於路風餐露宿,沒再遇到什麼意外嗎?

他想起了懷集村的郝心人老奶奶,靈機一動,還到農村去。

於是騎著摩托車,繼續往北走,大約三十公里,到了一處村子,村口是一株古槐樹,樹邊是村道,靠樹的路燈十分明亮,有一個棋攤和一個撲克攤,棋攤是老年人圍著,撲克攤是一堆年輕人圍著。

還不錯,自己停下摩托車,前來對著棋攤邊觀棋的一位老爺爺問:“爺爺,我是騎行客,路上把身份證弄丟了,沒法住店。看能不能找一家人戶借一宿,按旅社的規矩付錢。”

老爺爺上下打量他一陣,搖搖頭:“啥是騎行客?不懂不懂,生人借宿恐怕不好辦。”

李紅道掏出手機,把自己在大學的微信群開啟:“爺爺,我是元都大學工程物理系的大學生,騎行回校上課,因為迷路,繞遠了,這還沒有到校。你們看,這是我在大學的微信群。”

打撲克的年輕人站起來兩位,仔細打量李紅道,果然是英雄模樣,再看臉盤,的確是大學生,其中一位稍微年長的年輕人對李紅道抱拳:“這裡是馬家圍子,我是支書宋舉綱,聽你口音好像是臥虎省的吧。老弟貴姓大名?”

李紅道一看他抱拳,再看他的氣質個頭,猜想他是個練家子:“宋書記高抬,不敢稱貴,賤名李紅道,就是臥虎省的,老家西壇市人。碰巧俺老媽姓宋,叫宋乖乖,這麼論起來,宋兄還是俺舅家人呢。”

宋舉綱大為吃驚,後退兩步,怔怔地盯著他:“你媽是宋乖乖?你爸可是李振漢?你爺爺是不是李司令?”

李紅道也大為震驚,這麼遠的青龍省,居然有人能說出老爸名字和爺爺的從前的身份,這人到底是誰?他連連點頭:“對對對,你說的都對。你怎麼知道這麼詳細?”

宋舉綱當即拉住李紅道的手:“兄弟,走走走,到家裡說話,我讓你見一個人,你就明白了。”

所有下棋的和打撲克的都震驚不已,議論紛紛,我擦,這小子的爺爺居然是司令,他爹也是政委,這可不得了啊,三四個年輕人蜂擁跟了上來。

到了宋舉綱家,一進門就高喊:“爸,李司令的孫子來了,快迎接啊。”

出來一位老漢,大約六十多歲,跟他兒子宋舉綱身高差不多,都在一米八五左右,一看老漢筆挺的身板和走路的架勢,就知道是當兵出身。

老漢一面出來一面拉一下走廊的燈繩,仔細打量李紅道,驚呼:“真是李司令的孫子啊,好傢伙,孩子,你跟你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啊。我叫宋虎軍啊,沒聽你爺爺說過嗎?”

李紅道大喜過望,宋虎軍的大名,那可是爺爺最愛提的,是爺爺當年率領自己那個團參加老山輪戰的時候,宋虎軍是這個團的三大營長之一,是爺爺的愛將。而且李紅道也多次看過爺爺在部隊的照片,就是沒見過這些英雄本人。

那還用犯嘀咕嗎,李紅道上來就跟宋虎軍緊緊握手:“老英雄辛苦了,大伯辛苦了。這些年都還好吧?”

宋虎軍一把抱住李紅道,禁不住喉頭哽咽:“這些年很好,好好,你爺爺和你爸也都好吧?”

宋舉綱一看老爺子跟李紅道接上火了,急忙招呼跟進來的幾位,上街上的飯館提幾個菜過來,張羅酒席,給李紅道接風洗塵。

一老一少兩位英雄好不親熱,談笑風生。原來,宋虎軍所在的這個馬家圍子屬於青龍省金國縣,老山輪戰之後,爺爺李抗秦當了副師長,宋虎軍申請轉業地方,回到老家,當了金國縣城關鎮的派出所所長。

之後又升任金國縣公安局副局長、政委,金國縣所在的柳條市公安局副局長、政委,直到青龍省公安廳副廳長退休。

馬家圍子村支書宋舉綱是他小兒子,大兒子和兩個女兒都在省城南崗市安家落戶,宋舉綱原本在國營廠上班,後來國營廠改制,下崗自謀職業,回家做起了生意,成為馬家圍子首富。繼而帶領鄉親們共同致富,成為村支書。

看他的臉盤好像三十來歲,實際上已經四十多歲。宋虎軍老廳長也已經七十一歲了,看面目只不過六十多歲。

李紅道再深入瞭解,宋虎軍是爺爺李抗秦的弟子之一,是梅花螳螂拳在軍中的二十四位傳人之一。他們沒有拜師儀式,也不稱師徒,都對李抗秦以職務相稱,老爺子從省軍區司令離休,所以他們把師父的稱謂固定為李司令。

他們也沒有傳統意義上的逢年過節走動,但內心裡以及往下傳拳法的時候,都會告訴下一代,自己的師父是李司令,下一代就是李司令的徒孫。

熱鬧到半夜十一點多,李紅道總算衝上了澡,舒舒服服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五點,習慣性起床練武,宋虎軍、宋舉綱父子也都起床,三位說說笑笑來到馬家圍子的文化廣場上,練起了梅花螳螂拳。

昨天晚上,李紅道已經把自己被綁架又被自己逃脫的經過講了一遍,晨練完畢,吃過早飯,李紅道跟宋家父子商議:“伯伯,大哥,我的事情還是不要驚動俺爸和俺爺爺,學校可以知道,不要讓他們再為我擔心了。

“但是為了保證我安全返校,公安破案調查還照樣進行,我安全到校之後,看看綁我的人到底出於什麼目的,如果沒有啥要命的目的,也就算了,說不定還是熟人甚至是朋友乾的。”

宋虎軍以為有理,點點頭:“我這就打電話給省廳,現任廳長鄒慶是老子當年帶出來的兵。讓他催催這個案子,讓西壇市那邊加緊協查,造個假象,就說還沒找到你,把綁你的仨小子嚇一嚇。”

由於宋虎軍和宋舉綱父子不捨得李紅道匆匆離去,連續擺宴席跟李紅道喝酒,在馬家圍子一直呆了三天才走。父子倆開車親自把李紅道送進了元都大學,大學校長蘇衝陣、省公安廳廳長鄒慶雙雙接住,深表謝意。

保安大隊長鄔道麗激動得淚光閃閃,室友方通、尹成、嶽委員以及女同學宿瓊瑛、郭子儀見到李紅道,更是跳起多高,歡呼不止。

然而,西壇市這邊,還在審問孫連仲、胡秋征、鄭丘瑚,那麼,他們幹了綁架是怎麼查到頭上的?之後又是為什麼沒被處理,孫連仲不但沒住監獄還跟李透香舉行婚禮?

還有,李紅道怎麼就跟柳林市餐飲龍頭湯虎門認識了?他倆還聯袂出現在孫連仲婚禮上,把孫連仲嚇死過去,孫連仲有危險嗎?

還有一點,湯虎門娶了範衷煙,而範衷煙在西壇市老家那可是出了名的造酒機,還玩過李紅道等八大校草。湯虎門來到西壇市,萬一瞭解到這些,他跟範衷煙還能過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