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紛紛簇擁著進屋,南宮家一時間歡聲笑語。

席間,新姑爺錢紅成自然是眾星捧月了,八仙桌拉開,老支書南宮德陪著他坐了上座。左首趙紅都、韓凌荷,右首南宮越、南宮瑤兄妹。之所以不設末座,是防備本門叔伯兄弟們前來看新女婿,坐下就可以開喝。

南宮報國、李蔻華老兩口陪著許婷,兒媳寧曼芳陪著蔣妃雲、許琀、白羨仙,他們七個圍著茶几坐沙發。

席間,南宮德當然要以農村總管的身份,可以展開任何談話。老支書邊敬酒邊問,涉及錢紅成家世、生意、居住環境、學習狀況甚至個人喜好等。錢紅成是有問必答,舉一反三你,談笑自若,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

酒席之後,李蔻華下廚房,每人煮了一碗掛麵,餾的花糕,切成小塊。

端上之後,李蔻華喊:“花糕裡的棗子全是朝歌特產無核棗,不硌牙,隨便吃啊。掛麵湯多的是,越越注意給成成、都都他們盛飯。”

錢紅成答道:“這就不少了,吃不了多少,不用再盛了。”

蔣妃雲在小桌上喊道:“成成的臥鸞鐵砂掌,每頓飯必須十斤菜,少了就練不成的。今天中午大燴菜至少五碗。”

許琀一聽,頓時目瞪口呆:“沃擦,錢大卡比一隻羊吃的還多嗎?”

蔣妃雲強忍住不笑,看其他人的反應。

南宮瑤一聽就知道蔣妃雲搞事,轉到蔣妃雲身後,直接用手掏進她胳肢窩:“你們家大紳士一頓吃一噸菜好了吧。”

眾人頓時醒悟,個個禁不住鬨堂大笑。

飯後,老支書南宮德帶著這一桌男的全都喝了酒,他先告辭回家睡了。錢紅成、趙紅都被南宮越安排到樓上的客房,他自己也進屋睡了。

南宮報國這邊的低桌七個沒人喝酒,都沒啥事。韓凌荷看寧曼芳收拾完,兩個牽著手走出了這幢石頭樓房,來到了村中的千年皂角樹下。這裡圍著皂角樹有四個石桌,每個石桌又圍著四個石凳。

這時候,韓凌荷仔細打量寧曼芳,雖然沒怎麼長個子,只比高中畢業時略微高那麼兩公分。但比自己的一米七二略微高一點點,估計有一米七三。仍然是那張瓜子臉,淡煙眉如同彎月當空,茜紅唇又似菡萏閉合。脂玉腮略泛紅雲,桃花眼難藏深情。山中走來浣紗女,原本古都大閨秀。

韓凌荷和她站在這石桌邊,不約而同望望這棵千年皂角的樹冠,又不約而同互相對視,兩人幾乎同時問話:

“曼芳,你為什麼高中畢業不再上學?”

“凌荷,現在在哪裡讀大學?”

韓凌荷笑笑:“我先說吧。我在楚都大學讀聲學專業,大二。我跟都都年前因為俺哥撞到蔣妃雲而走到了一起的。俺哥在稻縣石橋鎮當鎮長。俺爸還在元度集團做財務總監,俺媽從朝歌縣一中退休了,在家抱孫子。”

韓凌荷所說元度集團,是西壇市赫赫有名的花卉及園林綠化企業,生意做遍東南沿海,在本市的影響力可大了去了,可謂家喻戶曉。

元度集團原本是西壇市林科所下轄的育苗基地,在九十年代初改制,為韓凌荷的二伯父韓輔銀承包下來,不久韓凌荷老爸韓輔錫將自己辦服裝公司積攢的二百萬投了進去,成為第二大股東。

韓凌荷老爸上面有四個伯父,他們上一輩親兄弟五個,分別按照金銀銅鐵錫起名。字派是輔字派。韓凌荷這一代人是宗字派,他哥韓凌宗的宗字是字派。韓凌荷是女孩家,沒有按字派起名,而是順著哥哥往下起名。

她老媽蘇芬退休前在朝歌縣一中當了十二年副校長,全市聞名的數學教師。業餘愛好笛子,其演奏水平出神入化,是西壇市上鏡率最高的節目,全市春晚以及各類文藝晚會頻頻出場。

韓凌荷的家人,寧曼芳當然瞭如指掌,無須韓凌荷一一介紹。韓凌荷說過家人的情況後,以萬般乞求的眼神盯著寧曼芳,等著她的訴說。

寧曼芳尚未開言已經熱淚兩行,韓凌荷愛憐地抱住她:“曼芳,到底咋了?為什麼不說呀?你知道嗎?每每想起你無端消失,我都非常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