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給党項人上一課(第1/3頁)
章節報錯
雪下了兩日,馬場變成一副銀裝素裹的雪鄉景色。
從平涼牧場趕來的官吏,帶走了絕大部分的馬倌和馬匹,偌大的馬場頓時變得空蕩蕩,風雪掩蓋之下,愈發荒寂。
朱秀派出三百虓虎營軍士沿途護送,一定要保證把這批寶貴的戰馬資源平安送到平涼。
朱秀和柴榮一行人,加上兩百多虓虎營軍士,還有幾個留守的老馬倌和牧民,就是這方圓數十里最後的活人。
幾個老馬倌和牧民有的是平高縣人,有的是靈州皋蘭縣人,親人早年死光了,無依無靠,自願留下看守馬場,每半年到平高縣領一筆酬勞。
如果發現有党項人南下的蹤跡,他們也能第一時間趕回平高縣稟報。
山包下,一排排低矮的土房便是馬倌的住所,用厚實的茅草做頂,冬天再壓上一層厚雪,隨時都有垮塌的可能。
馬場廢棄,這些土房也就沒有修繕的必要,嚴平挑選幾間還算結實的,用來分別關押李光睿、李光儼和薛修明三人。
山包上,朱秀推開房門,迎面而來的風雪灌進脖領口,凍得他直哆嗦。
這間唯一的瓦房裡,嘩啦啦的麻將聲依舊,火爐哄得暖洋洋,屋裡屋外完全是兩個世界。
朱秀裹緊羊毛襖衣,壓了壓渾脫帽,兩手攏袖,順著溼滑的木棧道小心走下山包,往山下而去。
幾名值守的虓虎營軍士站在土房前,扶刀跨立,身姿筆挺如松,盔帽和羊皮氅衣落滿雪花,卻依然巋然不動。
這些忠勇無畏的河西軍漢,在忠實地履行著朱秀下達的命令。
朱秀很自然地伸出手,拍打一名軍士盔帽和氅衣上的雪花,那軍士一愣,後退一步單膝跪地。
“起來!”
朱秀又彎腰拍掉他膝蓋上沾染的泥雪。
“少使君恕罪,小人身份低賤,萬萬受不起!”軍士抱拳低頭,黝黑的面龐盡是惶恐。
“放屁!”朱秀往手心呵氣,佯怒罵咧一聲,“你們是彰義軍最優秀的戰士,不是鄉下土紳家裡養的護院,用不著卑躬屈膝!給我抬起頭挺直腰桿!”
軍士們不自覺地昂起頭,腰板挺得梆硬。
朱秀虎著臉訓斥道:“你們可是幾十號人裡才能挑選出一個的兵王,彰義軍近萬人,才有你們幾百個寶貝疙瘩,吃最好的糧,拿最高的軍俸,家裡分的田地也是最好的,節度府組織的相親大會,大把的姑娘可是由得你們先挑!
就衝這份待遇,你們也敢說自己身份低賤?如果連你們也劃歸賤籍,那我又算什麼?咱們老帥又算什麼?小賤人和老賤人?”
“噗嗤~”兩名年輕些的軍士繃不住了,笑出聲來,旋即又趕緊閉嘴,死死憋住,滿臉通紅。
朱秀面前的黝黑漢子咧咧嘴,笑得比哭還難看:“少使君恕罪,小人嘴笨,說錯話了....”
朱秀提高嗓門呵斥道:“虓虎營是彰義軍的尖刀部隊,進了虓虎營,走到哪裡都可以挺胸昂頭!你們手中的鋼刀和敵人的血,就是最高的榮譽和最顯耀的軍功!”
值守的虓虎營戰士齊齊單膝跪地,怒聲道:“誓死效忠少使君!”
“都起來,活動活動,天氣冷可不要把自個兒凍僵了,撒尿的時候記得麻溜點,可別把傢伙什凍壞了,回去被家裡婆娘臭罵可別怪老子~”
朱秀背剪著手,罵罵咧咧地快步朝迎上前的嚴平走去。
身後傳來一陣鬨笑聲,兵士們起身活動發僵的腿腳。
嚴平忍住笑,抱拳低聲道:“少使君這股罵人的勁,越來越有老帥的風範了!”
朱秀得意地笑笑。
老史這廝別的能耐不太突出,但對於如何跟士卒打成一片,可謂心得多多。
畢竟史家雖然勉強算作將門之家,但本就出身沙陀蠻族,又自小長在民風粗獷的西北邊地,老史從小就在軍營裡摸爬滾打,對於底層小卒喜歡什麼調調深有體會。
銆愭帹鑽愪笅錛屽挭鍜槄璇昏拷涔︾湡鐨勫ソ鐢紝榪欓噷涓嬭澆澶у鍘誨揩鍙互璇曡瘯鍚с€傘€/p
前些年薛氏把持彰義軍大權,可在軍中,史匡威和史家的聲望依然不減,以至於薛氏兄弟一直不敢跟他徹底撕破臉,彰義軍廣大底層士卒的支援,絕對是其中關鍵原因。
這也是老史傳授給朱秀的經驗之一。
混跡行伍的漢子,大多數連自己名字也認不全,如果裝的太斯文太秀氣,反而不接地氣,讓他們覺得有距離。
索性不用裝,時常罵幾句娘,什麼葷話段子掛在嘴邊,說話簡單直白,高興就誇,惱了就罵,反倒讓軍漢們覺得親切。
嚴平幫他拍落身上雪花,笑道:“少使君可是又輸光了?”
朱秀臉一黑,狠狠瞪他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