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並非柴榮將軍。”

史匡威嘿嘿一笑,說出的話卻讓朱秀呆住。

“某乃彰義節度使史匡威。”

朱秀漸漸睜大眼,彰義?那不是遠在西北?

史匡威?沒聽說過!肯定是個翻遍史書都找不到的無名小卒!

史匡威黑臉帶笑,打量這臉色變幻莫測的少年郎,看出他神情裡濃濃的失望和一絲絲的鄙夷。

張彥超氣急敗壞衝過來,嚇得朱秀趕緊躲到史匡威身後。

“此人是契丹降奴,監牢死囚,還請史節帥把人交給我!”張彥超盯著朱秀怒道。

朱秀藏在史匡威身後,怒火萬丈,探出頭大罵道:“放你孃的烏龜狗臭屁!符娘子親口說我是符氏門人,早已還我清白,豈容你肆意汙衊!你才是契丹降奴!你全家都是!”

“混賬!”張彥超火冒三丈,拔出刀就要衝上前,被白臉青年伸手攔住。

張彥超雙目噴火,白臉青年不為所動,冷冷注視著他。

史匡威黑臉古怪,想笑又使勁憋住。

劉承祐厲喝道:“史節帥,此小賊是我軍中逃犯,速速將他交出來!”

史匡威不慌不忙,拱拱手道:“二殿下恕罪,這小子口口聲聲自稱符氏門人,末將不得不謹慎行事,還是先派人去請示過符大娘子再說!

來人啊~快去稟報符大娘子,請她定奪!”

一名天雄軍兵士領命,跨馬趕去刺史府。

“你!~”劉承祐怒急,“我懶得與你作口舌之爭,去把柴榮喚來,今日撤軍與否,必須讓他給我答覆!”

白臉青年抱拳,沉聲道:“殿下見諒,柴帥多日未眠,方才在城樓小睡,不便打擾。”

劉承祐怒極反笑:“放肆!柴榮在城樓酣睡,卻讓我在城下等候?”

張彥超也指著他怒罵:“好個不懂尊卑規矩的東西!你是何人?現居何職?”

白臉青年眼裡劃過怒色,冷冷道:“在下幷州陽曲張永德!現為天雄軍牙軍虞候,兼掌親衛統領!”

“呸!無名小輩!”張彥超不屑,“快去把柴榮叫來,二殿下與他有重要軍情商議。”

張永德依舊不卑不亢:“柴帥已有吩咐,未得朝廷撤兵旨意,天雄軍將死守滄州城!左衛軍、橫海軍也務必齊心協力守城!凡三軍將士,膽敢有擅自出城撤逃者,皆依軍法斬首!

二殿下身份尊貴,自然不歸柴帥節制,若要出城,當可自便!但張將軍和左衛軍,必須留下守城!”

張彥超咬牙切齒,劉承祐滿面鐵青。

左衛軍是他的嫡系人馬,若要出城,肯定要帶上一起走,否則豈不成了光桿將軍?

朱秀在史匡威身後探頭探腦,眼裡驚奇陣陣。

這白臉小將就是張永德!

柴榮的好基友,果然有點東西!

僵持間,身後傳來天雄軍兵士聲音:“參見牙帥!”

朱秀回頭望去,愣住。

只見登城道上,一名器宇軒昂的披甲男子龍行虎步而來,兩側天雄軍兵士接連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