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城裡面的酒館,還真到處都是雜碎。不過想來也是,一群這輩子進階鬥者無望的廢物們,能指望好到哪裡去。”

尖酸刻薄的聲音落下,周圍的人卻是沒有一個人敢出聲,這種不加掩飾難聽到極致的話語,雖然讓他們怒火中燒,但眼神落到那幾人身上穿著的皮甲後,所有人幾乎是沒有例外的低下頭顱,這身衣服,是他們萬般不敢招惹的存在。

那穿著皮甲的一共四人,領頭的那位被旁邊幾個簇擁在中間,領頭的聲音落下後,其餘幾人皆是嘴角掛著冷笑,顯然對於周圍眾人這樣的反應很是滿意。

垃圾,就該有垃圾的樣子。

“他們是上城議會四大頂尖勢力的雷普家族,就像我之前說的,下城的東城區份屬於這個家族,聽說他們最近在找某個覆滅帝國的皇子,還有一個叫鳳鳴之心的東西。”

角落裡,少女緊了緊身上的黑色斗篷,將自己本就藏於陰影中的身軀再度往裡面縮了幾分,顯然她對這些人有種牴觸的情緒。

四人在周圍眾人的注視之下走到了吧檯之前,那位酒館的胖老闆在見到這種情況後顯然是見怪不怪,擺出和善的笑容後倒上了幾杯店裡最好的酒水,隨後又在櫃檯之下拿出一袋東西,看起來應該是金幣,又或者是銀幣。

“幾位辛苦了,這酒是我特地留給你們的,哦,還有這個,這是這個月要上繳的金幣。”

幾人看了眼櫃檯上的酒,但誰都沒動,這種劣質的酒水他們實在是瞧不上。

領頭的男人接過胖老闆手上的錢袋,並沒有開啟,只是用手掂了掂,感受了一下手上的重量後冷笑一聲開口“死肥豬,這金幣數量不對吧。”

被罵的老闆臉色沉了下來,但卻沒有發作,只是一改先前的語氣,說話間已經沒了和善。

“金幣數怎麼會不對呢?以往交的都是這個數,一枚銀幣都不少的,您要是不信,開啟點點就是了。”

被身份低賤的傢伙反駁,這位隊長有些惱怒,握住錢袋的手猛然收緊,眼神陰狠的瞪向眼前之人。

“嘁,你是個什麼東西?我說少了就是少了,你聽不懂是不是?在自由之城東城區做生意,那就得向我雷普家族上繳金幣,這就是議會定下的規矩,懂不懂?”

傲慢,無禮,對下等人肆無忌憚的輕蔑,似乎都在這一字一句中展現的淋漓盡致。就像各大帝國覺得無法之地是骯髒的下水道一般,自由城中的上城人對下城人也有著莫名的優越感,而下城人想要受到尊敬改變現狀唯一的辦法就是變強。

鬥者,鬥師,甚至是大斗師,拼出一切的往那金字塔的頂端攀爬。

但事實總是很殘酷的,在沒有資源的培養下,下城這種地方几乎是陷入了一種惡性迴圈,能從這地方走出來的強者少之又少。

“這一個月上繳的錢有時候比我們拼死拼活幹一個月賺取的都要多,我們也要生活不是嗎?為什麼就不能給大家留條活路?”

霎時間,酒館裡因為這句話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凝固,酒客們近乎是屏住了呼吸生怕稍微發出點聲響就會把這災禍引到自己的身上。

說話的並不是酒館的老闆,而是一名過來買醉的酒客。

順著那聲音的源頭看去,蘇晨瞳孔中倒映出的是一名臉色漲紅,雙眼有些迷離的男人。此刻的他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剛剛說的話有多麼的嚴重,依舊是自顧自的將壺中的酒水倒進自己杯裡,仰起頭一飲而盡。

與他同桌的是個身材瘦弱很多的男人,此刻的他臉上佈滿了驚恐。

“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對,對不起,我兄弟他喝的有點多了,腦子不太清楚。”

瘦弱的男人一邊低聲斥責著身旁的兄弟,一邊苦著臉跟那幾位雷普家族的人雙手合十的道歉。

但——單憑他這幾句單薄的話顯然不能平息這場事端,那領頭的男人將手上的錢袋丟到身旁的手下手裡,從腰間抽出帶著金屬鱗片的皮鞭,沉著臉緩步走去。

皮靴踩在木質地板上的聲音如同敲打在眾人心臟的重錘,每一次的落地都會讓周圍人的臉色難看一分。

“大,大人。”瘦子看向那走近過來的陰影,顫抖著聲音開口。

“雜碎就應該有雜碎的自覺,卑微的螻蟻妄圖挑戰權威,那你就應該想到自己有什麼下場。”

伴隨著話音的落下,是一聲皮鞭抽打在血肉上的聲音。

那老舊的木桌被一腳踢翻,重重砸在地面上終於是四分五裂開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下城的垃圾都是什麼貨色,你們手裡的金幣有多少是乾淨的?都是在地溝裡面撈錢也配讓別人憐憫?”

口中正說著話,只見他揪過那已經醉酒的男人重重砸在地上,堅硬的皮靴肆無忌憚的踩在對方臉頰,面色陰狠的掃視向周圍。

“要不怎麼說你們都是些廢物呢,無法之地裡面連用些手段發財都不會,這種小孩子就該學會的事,還要我來教你們?呵呵,活該一輩子被我踩在腳下。”

瘦子捱了一鞭,此刻已經蜷縮在了地上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