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略顯消瘦的背影在人潮中漸行漸遠,最終消失不見。

在擺脫二人後,蘇晨徑直往另一頭的客棧行去,路上悄咪咪的順了一套純黑色的斗篷跟面具,這倒不是蘇晨捨不得那幾枚銀幣,實在是因為自己的名號在楓城內近乎家喻戶曉。

雖然沒誇張到整個楓城的人都見過自己,但只要有心人來查的話,這身份必將暴露。要是這樣的話,自己還費勁心思隱藏做什麼呢?

所以說自己要是光明正大的去買隱藏身份的東西,那就等於是在大聲的告訴別人——我不是蘇晨。

一路來到最近的客棧,在踏進門檻的時候不著痕跡的側過身往身後看了一眼。入眼的是來往的人流,並未發現什麼可疑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在踏出蘇家的那一刻起,就有一雙眼睛盯上了自己。剛出門的時候這種感覺只是一閃而過,加上在跟蘇沐雪說話,又有蘇羽在一旁搗亂便只當是錯覺沒有在意。

直到跟蘇沐雪他們分開後,這種被盯上的感覺愈加強烈。這一路上身後彷彿有一隻看不見的幽靈,隱隱的甚至能感覺到,後勃頸上的汗毛根根豎立。

這絕對不是錯覺,我能確定身後一定是跟上了尾巴。跟蹤自己且抱有敵意——我能想到的只有血神殿。看來終究是要跟他們較量上一番,但對現在的我來說還不是時候!

心中思緒翻湧,但臉上卻並未出現任何變化,腳下的步伐也在刻意的掩飾下保持著原本的節奏。

隨口跟店裡的夥計要了一間上房之後,便不急不緩的踩著木質的階梯往二樓走去,進入房間的第一件事,便是把藏在衣服下的黑色斗篷套在身上,確定臃腫的斗篷跟帽兜完全把自己包裹後,便帶上面具,一刻不再逗留的轉身離開。

轉過拐角,在連通一樓大堂跟二樓的木質樓梯上,一個同樣裹著黑袍的大高個正朝自己迎面走來。

對方身上的黑袍與自己這身上的斗篷完全是兩個款式,與其說對方那一體的黑袍是用來掩藏身份,倒不若說是某種教派的統一制服,相對於楓城裡售賣的斗篷,這身黑袍確實有點過於異類。

蘇晨踩著結實的木板往下走去,而對方也在同一時間上樓。這一過程中,雙方都保持著勻速。

在來到樓梯中間雙方擦肩而過時,蘇晨透過面具下的眼角餘光掃向對方。

只見在那黑袍人抬腳往上行走時,不經意的露出一小節的手臂。只一眼,蘇晨就差點亂了自己腳下的步伐。

那不經意間露出黑袍的手臂上,是乾枯的皮包骨。在骨骼與面板之間雖看不到一絲的肌肉但卻能清晰的看到鼓起的血管。

與其說是流動的血管,倒不如說是在皮下蠕動的蟲子,而且還是極具活力的那種。乾枯佈滿裂紋的深色面板上滿是斑點,在血管的張合間彷彿隨時都有可能破裂。

只是隨意的一瞥,便就讓蘇晨有種心悸的感覺。

這一路,就是被這傢伙給盯上了?幸好我這身斗篷跟面具是路上順的,他應該沒有看到。剛剛換完衣服後直接就走了出來沒有逗留,若不是謹慎加上巧合,恐怕現在應該會在房間門口撞上他。

沒有繼續去想,自己不過是一個只有鬥之氣五段的弱雞,雖說是有系統,但唯一有戰鬥力的機甲還沒有製造出來,要是在這種時候被想做掉自己的人抓住,那結局可想而知。

“蘇晨,蘇公子。”

擦肩而過後,蘇晨剛鬆一口氣,背後卻傳來了低沉沙啞的聲音。

這一聲,差點就讓蘇晨亂了腳下的步伐。

嘖!該死,被發現了?不,不可能,沒理由的。若對方真的認出了自己,那麼在這種距離下我應該是一具屍體,而不是聽到他叫我的名字!

蘇晨的心幾乎是提到了嗓子眼,腦海中更是在猜測與否認中來回辯駁。但即便是如此,蘇晨表面上卻沒有一絲的動容,腳下的步伐沒有出現一刻的停頓,更沒有因為慌張而加快腳步。

走下樓梯後,蘇晨緩緩做了一次深呼吸,腳下的步伐依舊是那麼的不急不緩的平穩。

停在樓梯中央的黑袍人側著身,多看了幾眼那緩步離開的臃腫背影后,收回視線,順著樓梯繼續往上走去。

蘇晨在踏出客棧後才徹底鬆了口氣,融入人潮漸漸的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他喵的,我就知道是在詐老子!幸好剛才有準備沒露出破綻。哼,血神殿?還真就非要搞死老子是吧?最好別讓我知道你們老巢在哪,否則等我高階動力甲造出來,指定把你們老巢給洗個地。

......

楓城,萬寶閣。

在滿是商品的櫃檯前,一名剛剛十八出頭,長相清純的少女,正面帶微笑的跟面前兩位顧客介紹著手上錦盒中的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