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武夷出發,短短三四分鐘,他就越過了七八十公里的距離,到了信州城中,這樣的效率不可謂不高,想來古時候的陸地神仙也不外如是了。

到了信州,他忽然想起,似乎有個故人, 在這繁華都市中,經營著一家快要倒閉的酒館。

如今來到門前,哪還有往日門可羅雀的模樣,看那些絡繹不絕,往酒吧裡進出的狂蜂浪蝶,這明顯就是一家日進斗金的消金窟。

罷了,既然來了,就進去瞧瞧,自己雖然不喜喧囂,但卻也並非無法適應,以他心性,已無何處不可去得。

既然決定,就不拖泥帶水。

進到酒吧,心中有些訝異,只見前方晶瑩琉璃鋪地,走廊兩側光可鑑人,兩排靚麗美女,高挺酥胸,翹著她們幾乎一個模子印刻出來的臉兒,聲音清脆的招呼:“歡迎光臨嘿皮士酒吧!”

羅威肩挎著他的百寶揹包,面帶微笑,點頭示意,緩步而入,自己多年未見的朋友,似乎如今在這花花世界,混得不錯?

進得酒吧,一片五顏六色的燈光立馬照射而來,在整個酒吧,震耳欲聾的聲浪不絕於耳,羅威面含微笑,施施然隨著一個引導的服務小姐,來到一處卡座,安然落座。

隨手點了一瓶軒尼斯,叫了一罐冰塊,他坐在單人卡座上,悠閒的欣賞酒吧內,男男女女,群魔亂舞的畫面。

既來之則安之,他一向是這樣的性格,他想看看,這朋友的夜場,究竟是如何經營。

此刻在酒吧中央的大舞池中,有七八十號的男女,正隨著激昂的音樂,瘋狂的扭動著身體,發洩著體內過盛的荷爾蒙。

在他們的前方,有延伸到舞池中的T型臺上,有一個戴著面紗,身材勻稱的美女,扭動著蛇一樣的腰肢,跟隨動感的節奏,做出各種撩人的動作。

羅威微微一笑,自己這故舊腦瓜子不錯,輕紗遮面,身材窈窕,反而更能撩人心絃。

“GO!GO!GO!搖…起來!”充滿男性魅力的磁性嗓音發出激盪人心的語調,音響師加DJ正在活動著現場的氣氛,一群被酒精麻醉的人們,發出各種怪異莫名的呼嘯,癲癇似的扭腰抖臀,激情四射。

羅威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色的酒液,加了一塊冰塊,悠閒的品茗。

白蘭地的香醇細膩,焦糖香味和複雜的果香刺激著他的味蕾,香草、丁香及肉桂的柔和辛香伴隨,有著一股獨特的韻味。

他輕輕皺眉,飲下這杯昂貴的酒液,心中暗自打了個六分。

並非這白蘭地是假品,相對於其它人而言,這款來自大洋彼岸藍旗國的名酒,售價高昂,口感純正,食不折不扣的珍品。

這些所謂的洋酒,還不如他自己釀造泡製的果酒可口,更別提他前些時日飲過的瓊漿玉液。

他不由微微嘆了一口氣,以前陪義父周遊天下,品嚐過世界各地的美酒,當時自己是如何的讚賞,但是如今,自己似乎變了。

他搖了搖頭,不去思量,偶爾品一下劣酒,聊勝於無。

他緩緩品茗,環目四顧,感受著著充斥著激情與慾望的氛圍,體會著人性的千姿百態。

舞池裡,大多數都是外地慕名而來的遊客,在酒精的麻醉下,在生物激素的刺激下,他們拋棄了往日的道貌岸然,溫婉矜持,在這相互不認識的城市裡,擁吻者有之,上下其手者頻頻,氣氛逐漸熱烈,有些男女似乎有些難耐,早早離場。

羅威並不訝異,如今的信州城,似乎成了上輩子地球上,有一處雲南城市同樣的美名,慕名而來,獵豔交友者比比皆是。

食色性也,眾生如是,男女大欲,天經地義,至於違不違揹他們的婚姻與愛情,那只有當事人才能明瞭。

輕輕擺手,羅威微微搖頭,拒絕了第五位濃妝豔抹的美女搭訕,他揮手召喚小弟,準備找自己的舊友好好聊聊。

不為正事,只為敘舊,在他的心目中,自己的朋友即使經營著不道德的場所,但未喪盡天良,他就不必多言。

每個人,都有他的活法,你既然沒有辦法給他好的出路,就不要道貌岸然的去貶低對方的生存之道。

羅威站起身來,溫言詢問:“服務員,請問,劉…”

“嘭!”一邊的包房隔間,十厘米厚的牆板突然爆裂開來,一個人影弓著身子,炮彈一般從破損的牆壁中飛射而出,“啪!啪!啪!”一路撞翻了七八張的卡座,直接落到舞池之中,癱倒在地。

“啊!!!”正在舞池中郎情妾意,眉來眼去的一對年輕男女,受此驚嚇,發出音量驚人的尖叫聲。

“轟!”兩隻佈滿老繭,熊掌般厚實的手掌穿透了那面破爛的牆面,“砰”的一聲,土木結構的牆面像紙片一樣被撕裂,一個滿臉橫肉,高大如熊的身影破牆而出。

“咚!咚!咚!咚!”穿著巨大皮靴的腳掌踩在地面往舞池而去,一路上鋼化琉璃爆裂,這突兀出現的巨漢,臉上露出的雄渾暴虐讓人心悸。

舞池中一陣驚慌的尖叫,一大群精 蟲上腦的男男女女,面對這樣突兀的變故,頓時驚慌失措,作鳥獸散。

其中也有幾個好事者,並未隨人群向外奔逃,反而饒有興趣的躲到一旁,掏出手機,興致勃勃的拍攝。

羅威微微一頓,眼眸掃到一開始倒在舞池中央,那蜷縮成一團的身影,眼中露出一絲莫名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