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內,一高大身影緩緩走出,頭髮凌亂,滿嘴胡茬,眼神迷離,渾身酒臭味。

正是長空書院徐虎。

校尉吃了一驚,在他印象中,這位徐夫子名滿天下,絕世風流,短短時間怎麼會變成這樣?

周圍百姓也是目瞪口呆。

數日來,他們常見此人與江邊飲酒,也不說話,望著行人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宛如瘋子。

誰能想到,這是南晉第一風流徐虎。

對於周圍人的視線,徐虎視若無睹,隨便將儒袍穿上後,便跳上戰船,沿運河透過一個個吊橋水道,向山上皇宮而去。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皇宮便於矗立在眼前,山下房屋皆為白牆黑瓦,山上皇城金碧輝煌,遠遠望去,好似金鑲玉一般,美不勝收。

望著這座瑰麗宮城,徐虎面無表情。

他幼時便名揚四方,在這座皇城內一次次詩會辯經,演武比鬥,闖下第一風流之名,可謂是意氣風發。

但如今,雙目中唯有淒涼與無奈。

在侍衛引領下,徐虎進入皇宮。

他能明顯感覺到,整個皇城被一股驚恐不安氛圍籠罩,並且明顯冷清了不少。

而進入日月大殿內,更是靜的可怕,唯有一名身著黃袍的老者端坐於皇位之上。

赫然是晉帝秦召元。

徐虎嘆了口氣,“臣,見過陛下。”

“呵呵…”

晉帝秦召元笑中東略帶一絲嘲諷,“徐愛卿,看著大殿之上是不是安靜了不少,往日那些人吵吵鬧鬧,朕一句都插不上嘴。”

“都跑了也好,能清靜幾天。”

徐虎沒有說話。

他自然知道怎麼回事。

燕軍突破江臨城,大帥曹淵遁走,各地世家損失慘重,老祖們大多戰死,剩下族人紛紛收拾基業,組織最後兵力,想要突破重圍,跑到西荒避難。

玉京已被他們徹底放棄,城中店鋪全部折價售賣,物價紊亂,鬧得人心惶惶。

如今,自然懶得派人再壓制皇族。

一時間,君臣相顧無言。

過了一會兒,晉帝秦召元似乎有些洩氣,無奈道:“徐愛卿,孤知道你心中有氣,但事到如今,還是要問一句,可有回天之力?”

徐虎眼神冷漠,“陛下不如去問魏幽帝?”

晉帝秦召元臉色有些尷尬,“徐愛卿何出此言,孤與那妖人從無來往。”

“哈哈哈…”

徐虎蒼涼一笑,“陛下想要借其之力壓制世家,對付大燕,卻不知這妖魔圖謀的,是毀我人族苗裔!”

說著,將九幽鬼國之事說了一番。

自上次與廣元真君對話後,他便四處探查,並且也找到了類似大周密道的壁畫,雖瞭解不如王玄他們深入,卻也知道了九幽鬼國可怕。

晉帝秦召元聽罷,臉色頓時有些蒼白,沉默了一會兒,“我曾派使者前往大燕神都求和,原本那燕太子獨孤熙毫不搭理,昨日卻突然傳信,只要我等歸降,便放過秦氏一脈。”

“難不成,便是因為這九幽鬼國?”

徐虎深深吸了口氣,彎腰拱手道:“陛下,大劫當前,還請以人族氣運為重!”

晉帝秦召元眼中有些猶豫,“可那燕太子條件太過苛刻,孤本想保留玉京作為屬地,向其稱臣,但他卻要我秦氏一脈交出所有權柄。”

“孤的意思是,請愛卿去往南疆一趟,與巫家九嬰軍團聯絡,共同商討此事…”

徐虎一聽,便知其意,怒火猛然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