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受到刺激,那木樁上立著的三眼烏鴉也開始甦醒,三隻詭異眼睛睜開,竟呈現赤紅琉璃色,羽毛下細小火焰也開始越發明亮刺目。

帳篷內溫度陡然升高。

好在烏鴉足下枯木樁也非凡物,看似平平無奇,卻將烏鴉身上火焰全部吸收,又釋放出一道道紅色煙霧被烏鴉盡數吸入。

“魏兄,你也生氣了?”

涼州王獨孤僖一臉幸災樂禍。

魏家老祖魏無常深深吸了口氣,周圍異象頓時消失,三眼烏鴉也再次陷入沉眠。

他端起手中茶杯,撇了撇茶沫,冷哼道:“這小傢伙藏得夠深,所修法門怕是來頭不小,老夫氣的是那些個子弟不成器,沒查清楚就貿然動手,看來今後得時常敲打!”

涼州王獨孤僖搖頭笑道:“人家這是不再韜光養晦,正巧被你魏家撞上而已。”

“如今大勢掀起,還不知道有多少隱藏的傳承會浮出水面,光憑這御龍術,想獨佔鰲頭…難!”

魏無常斜眼一瞥,“府軍開荒,最大得利者便是你們皇族,老夫聽聞國庫充盈,卻經常被調走大半,皇上…是不是弄出了什麼鎮壓氣運的寶貝?”

獨孤僖打了個哈哈擺手道:“魏兄莫問,這種事我不搭理,我那皇兄為人你又不是不清楚,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而且魏兄,你弄這一出,現在最該擔心的,應該是周家吧,他們可是自大楚年間就已興起,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後手…”

魏無常抖了抖鬍子,不再多問,而是眼中閃過一絲殺機,“老夫既然敢冒頭,又豈會沒有防範!”

“周家老祖被殺,精銳被魏幽帝帶走,經此一亂,只剩下些老弱婦孺,那幾個剩下的老東西,明面上喊著要找魏幽帝報復,暗中則派子弟奔赴各地,啟動底蘊後手。”

“那躲在永安軍中嚇哭的小子便是其中之一,可惜他不知自己已被家族拋棄,是其他人的掩護而已。”

“一鯨落,萬物生,周家這次在劫難逃,盯著的,可不止老夫一個…”

涼州王獨孤僖聽罷,嘖嘖搖頭,“前些年你還巴結著周老頭呢,魏兄,你不會也在謀算本王吧?”

“哈哈哈…”

魏無常撫須爽朗一笑,“王爺說笑了,老夫可沒那膽子。”

獨孤僖不置可否,繼續擦拭自己手中白璧。

這白璧也不知經歷了多少年頭,上方凋刻古樸神秘花紋,雖毫無靈炁,但魏無常偶然一瞥,眼中卻是深深的忌憚…

魏家獸皮軍帳顯然也是不凡法器,裡面不論真炁波動還是聲音,都不洩露一絲。

各方勢力不曉得裡面情況,注意力自然全在陣前的魏赤熊身上。

魏赤熊深深吸了口氣,對著王玄一拱手,“第二場,便由在下出手,王大人,請!”

說罷,渾身劍光繚繞,瞬間沖天而起,於數百米高空望著下方。

王玄冷眼相看,有些無語。

圍觀眾人也暗中嗤笑。

這魏赤熊乃是魏家上一代精英子弟,潛行修煉後距離煉炁化神,坎離交匯之境只差一步,早已習得御劍術虎蹻之法。

按理說,這種道行對付兵家吞賊修士,若有強橫秘術應該穩贏,但王玄顯然把這傢伙嚇得不輕,第一時間便拉開距離。

兵家修士鑄就神兵之軀,也可臨空飛行,速度卻遠遠比不上御劍飛行。

這是修行界普遍共識,但王玄速度顯然快得有些匪夷所思。

王玄不慌不忙,取出墨玉寶弓。

他對敵講究實際,兵家修士神兵之軀御炁穿梭,耗費煞炁不說,靈活性也比不上御劍飛行,還不如法器實用。

果然,見王玄同時抽出三根金羽箭,魏赤熊頓時臉色一變,連忙從懷中取出一根骨笛,捏動法訣,勐然一吹。

嗚——!

悠揚滄桑的聲音頓時響徹草原。

眾人瞪大眼睛,心知魏赤熊怕是要使出“御龍術”。

這種御獸法門和術法一樣,修為越高,才能操控更強大的靈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