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更大的名聲、更強的實力,根鬚蔓延糾纏,將整座山都綁於其中,才能呼嘯風雲。

皇族,就是那座山。

幷州王和劉夫子的意思很清楚,別看他如今能在兩個世家之間周旋,與幾家法脈關係不錯,但風暴來臨之時,誰都靠不住。

屠蘇子明代表不了屠蘇家。

排教、五仙堂、太一教…真正說話有數的,他還夠不著。

眼下幷州王伸出橄欖枝,他只能接著。

借其勢壯大,在饕餮軍成立前變得舉足輕重,至少能上得了檯面,才是自保之道。

而眼下就是第一樁麻煩。

軍鼓戲冠軍不能落於外人之手,否則傳出去便是笑話,而且幷州王似乎要借軍鼓戲做文章,他能拔得頭籌,今後旳事才好做…

“哈哈哈,王兄,好熱鬧啊!”

旁邊戰車上,劉大麻子滿臉興奮,隨即眨了眨眼,“王兄,看來今日你也有心爭一把,要不我替你掃清路障?”

王玄啞然失笑,“不用,你顧好自己便是,排教刺客門可是花了心思,莫讓人難堪。”

劉大麻子有太子賜下的六儀戰車,刺客門尋得了一匹靈獸駝鹿,排教弄來了水龍鼓,雖不像其他法脈動用底蘊,但顯然也不想翻車排個末尾。

劉大麻子扭頭看了看身後黑著臉的三名刺客門高手,頓時尷尬一笑,“對對,總得奪箇中等才行。”

王玄搖頭失笑,看向前方戰馬。

幷州王要他奪頭名,自然也廢了心思。

前方戰馬體型驚人,比前世夏爾馬還壯了一圈,渾身黑鱗覆蓋,行進間地面隆隆作響。

此馬名叫“龍鱗”,有龍獸血脈,是神都豢龍氏周家贈與幷州王寶駒。

幷州王早已從驍騎軍退下,自然用不著,但對此馬頗為喜愛,平日裡悉心照料,很是上心。

身下青銅戰車也不簡單,名曰《艮山破陣車》,乃是從大魏傳承至今,獨孤家以前也曾憑此車揚名軍鼓車賽,可惜數百年來一直放在皇家庫房吃灰。

皇家亦有一套自己的獎賞體系,幷州王提前做準備,花很小代價將此物弄了出來,又請人修補陣法。

這車乃是兵家法脈重器,正如車名艮山破陣,一旦注入煞炁,便如山巒穩重,呼嘯間破陣摧敵。

至於後方軍鼓,自然是《八荒驚神鼓》。

幷州王已讓昨夜軍士傳話,只要奪得頭名,這“龍鱗”寶馬和《艮山破陣車》皆歸他所有,說不得明年還要去神都競賽。

但若輸了,便想都別想。

輸?

王玄摸了摸腰間龍虎軍印,嘴角露出一絲弧度。

他全副武裝,穿著白虎明光鎧,旁邊架著睚眥方天畫戟,為防意外,甚至連墨玉寶弓和金羽箭都背在身後。

一人成陣,能威脅到的還真不多。

想到這兒,他轉頭觀望四周。

幷州共有三十六路府軍,也就是三十六輛軍鼓戰車進行比賽,眼下不少已來到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