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連綿,遠處群山白霧繚繞。

馬蹄聲聲,荒草亂泥飛濺。

山丘上,三道身影策馬緩緩出現。

王玄居中,玄色大氅下,槍刃煞炁繚繞。

郭守清居左,身著道袍,揹著包裹。

陳羨魚居右,一襲白衣,斗笠下眼若繁星。

三人居高遠望,只見後方尚且青山嫵媚,而前方曠野大片山巒則枯木荒林,一片死寂。

王玄微微皺眉:“我當日與那旱魃交手,雖說難纏,但也不分勝負,何來神通可使赤地萬里?”

“魔者,邪亂也。”

郭守清面色凝重:“人魔亂人道,地魔亂地炁,旱魃遊走於地脈之中,凝練地陰修煉,雖不多,卻可使陰陽升降失衡,那走水的蛟龍亦是如此。”

說著,對陳羨魚點頭道:“陳師妹,看你的了。”

陳羨魚淡然一笑,伸手一揮,大袖中頓時飛出一丈白綾,如唱戲一般纖纖玉指蘭花翻飛,白綾也如玉蟒繞著三人飛速盤旋。

幽香傳來,三人炁息大變,與凡人無異。

王玄感受了一下,不禁讚道:“青衣閣幻術秘法果然名不虛傳。”

沒錯,這次斬旱魃只有他們三人。

軍陣煞炁過重,旱魃靈覺驚人,稍有感應就會遠遁,所以只能遣高手以幻術遮掩設伏。

“我們走。”

郭守清當先一步快馬而出,“前方山谷之中地勢不錯。”

王玄二人也不猶豫,緊隨其後。

他們所選之處,乃是一座兩山峽谷,剛好形成一個人字形的夾縫,周圍怪石嶙峋,草木皆枯,綿綿細雨落下,讓乾裂的土地稍顯溼潤。

郭守清縱身躍下,掏出羅盤轉了一圈,滿意點頭道:“此地地炁稍緩,禁土符一出必然堅如鋼鐵,我們開始吧。”

王玄點了點頭,從皮口袋中掏出油燈放入懷中,沉聲道:“一會兒那旱魃必然來尋我,到時在下將其困住,二位可施法相助。”

“就依王校尉所言。”

郭守清點頭,三人便沉心靜氣等待。

這一等,便是兩個鐘頭。

郭守清面色淡然,“估計那旱魃活動範圍太大,一時感應不到,二位莫要心急。”

王玄點了點頭,看向陳羨魚,眉頭微皺。

三人因為施了幻術遮掩,不能運炁以免破法,王玄和郭守清還好說,但陳羨魚一白衣輕紗卻被打溼,顯露出婀娜高挑身段。

王玄也不猶豫,隨手解開玄色大氅甩了過去。

大氅這東西和披風不一樣,是對襟大袖的罩衣常服,尤其王玄身高馬大,做得更是寬敞。

陳羨魚一把接住後,先是有些愕然,隨即揮手披上,如同罩了個帳篷,淡淡一笑,“多謝王校尉。”

王玄面色平靜,點頭不語。

陳羨魚本也不在意,又不是悶騷書生話本上的臆想,借個衣服便能生出情愫,江湖兒女哪有那麼多彎彎繞繞。

但沒過一會兒,她的臉色便有些古怪。

軍中漢子,每日摔爬滾打,王玄昨日又喝了不少,即便睡前冷水沖澡,但依然有股濃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