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別別別…”

眼看冷臉老者要關門,郭鹿泉硬是嬉皮笑臉擠了進去,一邊拎著酒壺左右打量,一邊口中唾沫橫飛。

“柳老哥,你這地方也忒偏了…”

“柳老哥,最近沒聽到什麼風聲?”

“柳老哥……”

小院不大,看起來和普通農家沒什麼兩樣。

當然,一切皆是表象。

院中磨盤下,殘餘著血液乾涸後的黑色粉末……

老槐樹枝陰暗處,一張張紅色紙人被生鏽鐵釘穿透,寒風吹過,似乎是在掙扎扭動……

老屋正堂,供著一物被紅布遮掩,看模樣是把斷刀…

柳金刀,既是陰門長老,又是公門前輩,做過“殃師”“劊子手”,在幷州衙門修行者中身份超然,如今半隱退,兼了個靖妖司供奉之職。

“閉嘴!”

老頭終於被郭鹿泉煩的不行,慘白兩眼中竟然有綠色鬼火旋轉,一聲冷哼道:“有屁就放,放完就滾!”

郭鹿泉縮了縮脖子,嘿嘿笑道:“柳老哥,鎮邪軍府的趙都尉丟了虎符,全家被打入死牢,你可知曉?”

柳金刀面色冷漠:“我已封刀,不斬人頭。”

“我不是說這個…”郭鹿泉有些無奈,“柳老哥,動手的是江湖法脈,要立旗,趙都尉是冤枉的…”

待他將事情講完後,柳金刀不屑啐了一口,“這世上冤魂多的是,老子撒泡尿都能滋著一個,關我屁事。”

郭鹿泉眼睛微眯,“問題是,咱陰門原本就散亂,不少都吃著公門飯,他們這麼鬧,雖說是演給皇族世家,但也踩了公門修行者的臉,後輩們混飯,可就更加難了……”

“放屁!”

柳金刀白眼冰冷:“我看,是你小子要利用我。”

郭鹿泉一臉討好,“只是撐個場面而已,誰叫老哥您是陰門長老呢,總不能讓外人笑話吧。”

兩人一個笑臉一個冷臉,半晌沒有說話。

微風吹過,堂上供奉的斷刀忽然顫動…

……

巳時一刻,春日漸高。

北城武隆坊,宣威客棧。

這家客棧因為臨近幷州鎮邪軍府衙門,又雅靜別緻,漸漸成為各地校尉來康元的落腳之地。

臨近述職,今年又有軍府改制,因此早已滿客,往來皆是披甲帶盔、身形壯碩的軍漢。

嘭!

一間客房木門突然被撞飛,張橫連退數步,拍了拍胸前的腳印浮灰,眼中滿是不屑。

“你特孃的是個什麼東西,也敢跟老子這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