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婧的那輛紅色法拉利812最終還是送給了林玉,她說因為它她被查酒駕,定是她命中的妨礙之物,就對林玉說把它交給他處理了。

林玉滿心歡喜,知道“處理”只是她要把車送給他而找的一個牽強的藉口。這種好事要是換在以前,林玉肯定會被這麼貴重的禮物砸暈了,但是跟韓婧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什麼樣的紙醉金迷、揮金如土的場面都見過了,一輛法拉利雖然還是讓他心跳加快、血壓升高,但是他還能跟韓婧開玩笑說既然交給他“處理”可要給他處理費的,還隨口說開上這輛車泡妞成功率絕對直線上升。

當時韓婧好像沒有理解林玉這個玩笑,不聲不響上下打量著他,林玉被她打量的很不是滋味,她的眼神冰冷像一團黑霧,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心裡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過了好久林玉都在咂摸韓婧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反應,為什麼用那樣的眼神看他,可是咂摸來咂摸去也弄不出個所以然,他努力說服自己那隻不過是韓婧故意捉弄他,可是他對她的那個眼神太過深刻、太過害怕,實在不相信那樣的眼神只是出於捉弄人,從此心裡有了個解不開的疙瘩。

林玉本不是愛動腦筋的人,更不願為了女人的一個神經質的反應而多勞心傷神,畢竟生而為人已經十分痛苦,再不及時行樂,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他一個人坐在剛到手的法拉利812裡面,整個人感覺突然就不一樣,怎麼就那麼舒適,那麼自信,那麼心滿意足呢?他終於理解了那些物質主義者,這真是難以描述的快樂。

林玉終於習慣了這個紅色野獸的咆哮、嘶吼,也瞭解它野獸一樣的效能,他的腳掌在油門踏板上漸漸加力,催動它在馬路上漫無目的狂奔不止。

為了能展示一下法拉利跑車的效能,他儘量往車少、人少、紅綠燈少的郊區開,就算如此,還沒等他跑過癮,空曠的馬路上突然出現了成群結隊的人群,男男女女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

林玉看了看路兩旁才意識到這是到了大學城了,旁邊就是財經大學,前面的人群就是財經大學的學生了,他們個個光鮮亮麗、年輕美好,這讓林玉想起了自己的學生時光,他當時可不覺得有這種美好。

林玉也就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大學畢業也就幾年時間,但此刻他看眼前這一群學生就像看小朋友一樣,稚嫩、不成熟、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自己當年似乎要成熟多了,他有些感慨,生出一股去自己學校看看的衝動。

林玉的母校科技大學就在財經大學的隔壁,順著現在這條路往前一千多米就是科技大學的後門了,對於他開的車來說也就是一腳油門距離,甚至都用不了一腳,半腳就到了。

可是眼前這一群橫穿馬路的人群來來去去永不間斷,他小心翼翼低速向前又不失囂張地使他的跑車在人群中咆哮一聲,提醒這些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學生們看看法拉利跑車長什麼樣子。

學生們的確很捧場,幾乎同一時間發出“哇”的驚歎聲,林玉坐在車裡也聽得非常清楚,不由得驕傲自豪起來,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

自古以來,說到“炫耀”沒有一句是好話,可是依舊每天上演,就是因為它讓人十分的舒爽、受用、得到滿足。

短短一千多米的路程是不可能展現出跑車的效能的,一起步就到了,剛剛穿過一群學生,前面又是一群學生,同樣的橫穿馬路,來來回回,從學校大門口綿延到馬路對面的小商小販的店面、攤位,絡繹不絕、摩肩接踵。

林玉向左側車窗看了一眼,正是他的母校科技大學的後門,還是老樣子,就跟他當年上學的時候一樣,依舊是黑色的柵欄門,牆上也還是橘黃色的瓷磚,只是來往的學生已經不是當年的那批了,林玉生出了一股物是人非的感覺。

林玉上學那會兒,平日裡學校的後門並沒有這麼多學生,只有雙休日再加上天氣合適不冷不熱的時候才會出現成群結隊的學生橫穿馬路,去吃飯、娛樂、購物、閒逛。

林玉在心裡合計了一下,今天正好就是星期六,看來他們那時候的生活習慣被現在的學生完美繼承下來了。他想想那也不能算是他們的生活習慣,他們也是從之前的學生那裡繼承來的,一屆一屆傳承至今,既讓人感到神奇又讓人感到唏噓。

林玉想開車進母校看看,但是被保安攔下不讓進,這讓他沒想到,也不理解,不讓車進他能理解,但是他開的可是法拉利跑車啊,為什麼也不讓他進呢?

無可奈何,林玉只得把車開到旁邊,可是他又不願意從車上下來,他進去了車不能進去也就失去了進去了意義,不如在車上坐著看一會兒得了,路過的學生不時對他的車指指點點、品頭論足,他感到自己好像成了眾人的焦點一樣,甚是歡喜。

三五成群的女學生,嬉戲打鬧聲頻率高到很輕易地穿透車窗引起林玉的注意,她們衣著廉價、妝容拙劣、身材稚嫩,在林玉看來她們只有一樣好,就是年輕。

聽說一些有錢有勢的老男人就喜歡這樣的,因此有人說要論斷一個男人有沒有老就看他是不是開始喜歡年紀小的女生。林玉可不好這口,也許是因為他還年輕還不是老男人,也許是他脫離和這樣的女人為伍的時間不長(上學時候成天和班上的女同學混在一起),已經看慣“秋月春風”。

但是突然之間,一個面容進入林玉的眼簾,接著像印在了他的心裡一樣,那感覺無比的深刻,那是一張熟悉的臉,曾經出現過在他的眼睛裡、腦海裡、夢裡,現在深深烙進了他的心裡,直讓他心神大亂、忘乎所以所以,一時間整個人都呆住了,好似一個手指頭都動彈不得,眼看那人就要消失在人海里了他才手忙腳亂、慌里慌張、驚慌失措地下車追上去。

“喂——,你……”林玉想用喊叫聲讓前面的那個人,但是他突然意識到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名字。

他停下腳步想當時要是問她叫什麼名字就好了,也不至於現在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