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緩步前行,淡淡道:“鳳家也不是天生就統治著西涼,有何推翻不得?”

“話雖如此,可是……”

“你也說過,你有兒子死在了情鎖之毒下,難道你還要為這樣道君王效忠?”

米府臺沉默了一會,搖頭嘆氣道:“我豈能不恨呢。可是你說的這事,太不可思議,太……難了。”

鳳家統治著西涼上百年,地位穩固,豈是說推翻就能推翻的?

默默走了一陣,米府臺見她面沉似水,平靜無波的模樣,忍不住又道:“柳姑娘,您真的打算這麼做嗎?”

“是啊。”

“我雖然算不得什麼好官,卻也不願見到西涼的百姓受到池魚之殃……”

“你想要西涼繼續眼下這般的平靜生活?”青蘿笑了笑,“好啊,那你們就繼續忍受夫妻母子的分離之苦吧!”

米府臺:“……”

頓了頓,她忍不住問:“您真的是為了西涼的百姓?”

“當然不是。”青蘿有些不耐煩道,“我剛才不是跟你說過嗎,因為鳳瑤雪惹了我。”

“說白了,您還不是為了林?”

米府臺低聲嘀咕,“都說紅顏禍水,果然不假。為了個男人,你和女王陛下真是瘋了……”

青蘿聽了個一清二楚,斜眤她一眼,道:“米大人,看來解毒丸的方子您是不想要了。”

“要要要!”米府臺慌忙跟上去,諂媚的笑道,“其實說實話,您若真能把鳳家給趕下臺,我也覺得高興。只要您別殃及平民就行……”

“不可能。”青蘿冷冷道。

“啊?”米府臺沒想到她拒絕的這樣乾脆,一時間不知該怎麼接話。

青蘿言道:“若西涼的百姓不要這解毒的藥,寧願繼續從前的生活,我可以不影響到她們。”

米府臺啞然。

的確,世上沒有這樣的好事。

怎麼可能既要好處,又要置身事外呢?

從他們主動來求藥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上了青蘿的“賊船”。

想要下去?

恐怕這已經不是他們能夠左右的了。

米府臺知道自己想的太天真,也覺得有些羞愧,便不再言語。沉默著跟在青蘿身後,出了城,來到城外的大片林子裡。

青蘿揹著簍子採藥,她就跟在一旁幫忙。

事實上,青蘿配製的解毒藥需要的藥材並不很珍貴。

在大周或者北齊的任何一個藥鋪裡,都能輕易的配全。

至於為什麼西涼的醫女會完全不認識這些藥材,按青蘿的猜測,也是王室鳳家的有意為之。

“你看,這一株是龍葵草,”青蘿指著一株藥草,耐心的講解米府臺聽,“這是我配製解毒藥的其中最重要的一味藥。”

“啊,原來這也是藥材?”米府臺驚歎,“平時看見了我從未把它當回事過。”

青蘿的袖子高高挽起來,露出雪白纖細的胳膊,仔細的把藥草採下,笑道:“別說你了,就是你們這裡的醫女也完全不認識。”

“那這個呢,叫什麼?”米府臺興趣大增,指著簍子裡的另外一株草問道。

“這個是忘憂草,其實也就是黃花菜。”青蘿笑道。

“哇……”米府臺再次驚歎。

青蘿見她記性不錯,就把解毒丸需要的沒一株藥草都詳細的講給她聽。

米府臺大為興奮,乾脆把自己的外袍脫下來,跟著青蘿採藥,裝了滿滿一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