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聞言,臉色微變。

她幾乎忘了,跟她一起住進客棧的,還有梅落塵等人,以及十個火器手。

就算旁人注意不到,可梅落川武功不弱,不可能聽不見這裡傳出去的慘叫聲。

而他們一個都沒有出現的唯一解釋——

他們一定是出事了!

青蘿的後心猛地冒出一陣冷汗。

她強自鎮定下來,冷冷道:“憑你們這些酒囊飯袋,也能對付得了他們嗎?”

“酒囊飯袋?”沈卿的汗珠順著鼻尖流下來,滴到地面上,他全然不在意,定定看著青蘿,微笑道,“蘿兒你見多識廣,不知有沒有聽說過苗族呢?”

青蘿挑眉:“聽說過又如何?”

“苗族有能夠控制人的巫師,你知道嗎?”

“蠱術?”

“蘿兒,你真是……你總能夠讓我吃驚。”沈卿隨手撕下布條,把大腿的傷口用力綁住,又是疼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他定了定神,繼續道:“上次林瑾玉謀反的時候……”

“注意你的措辭!”青蘿一腳踩在他大腿傷口上,冷冷道,“是清掃謀反的叛徒。”

“啊!”

沈卿疼的仰頭慘叫一聲,咕咚栽倒在地上,徹底暈了過去。

嘩啦——

青蘿把一桶水澆到他身上。

沈卿呻吟一聲,醒了過來,只覺渾身又冷又疼,難受至極。

“醒了?”青蘿的臉出現在眼前,冷冷注視著他。

沈卿動了動身體,掙扎著坐起來,冷汗直流:“蘿兒,你……你在水裡放了什麼?”

“鹽。”

“鹽?”沈卿愣了愣,然後就苦笑起來,“你到底是跟誰學的這些折磨人的法子?”

“你自己犯賤跑來,你是活該!況且這跟刑部天牢裡的相比,又算得了什麼?”青蘿說著就想起了榮成和桂香,心下一陣劇痛。

她收斂心神,手裡託著一罐鹽,逼問道:“說,他們在哪裡?怎麼樣了?否則我把這一罐都倒到你傷口上!”

沈卿緩了緩,伸出舌頭舔舔乾裂的嘴唇,才開口道:“我一定會告訴你。不過,條件是,你要讓人把林瑾玉叫來。”

青蘿沉下臉:“你又威脅我?”

“蘿兒,你即便殺了我,也是沒用。這件事並不是我一個人的謀劃。”沈卿語氣十分虛弱,“其實上次林瑾玉奪位時,楚宣已經請了這位苗族的巫師。只不過當時他剛好離開不在,否則……林瑾玉不一定能得手。”

青蘿怒道:“楚宣都已經死了,你們還蹦噠有意思嗎?!”

“可能是因為,士為知己者死吧。”沈卿慘然笑道,“在你眼裡,也許我是個卑鄙無恥之人。可是……楚宣卻一再的救我,信任並重用我。我並不是沒有心腸之人,對於楚宣的知遇之恩,還是想要報答一二。”

青蘿嘲諷道:“你如果有心腸,就該先報答我的救命之恩。那些都是無辜的人,你最好放了他們。你不知道你惹了什麼樣的麻煩。”

“麻煩?我遇到的麻煩還少嗎?”沈卿痴痴看著她的臉,“我這輩子遇到的最大的麻煩,恐怕就是不能控制我對你的感情。”

青蘿不耐煩道:“快說!”

“他們被苗族巫師下了蠱,此刻和素心關在一起。”沈卿緩緩道,“至於你,原本他們也的目標主要就是你,是在我的勸說下,才改為讓我來跟你說。希望你能配合,我們並不是濫殺無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