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您先坐著,我去拿衣服來。”丫鬟把她領到後面暖閣中,笑道。

“好。”青蘿坐下來,把頭簾撥開,看了看額頭上的傷。

林瑾玉的藥極好,這麼短短時間,已經開始有結疤的趨勢。

“呀,姑娘這是怎麼了?”

丫鬟拿著衣物脂粉回來,看到她額頭上的傷,不禁大驚。

富貴人家未出閣的姑娘家都是千尊萬貴的,身上容不得一絲瑕疵。

何況她傷在臉上?

青蘿笑笑:“沒事,一點皮外傷,很快就好了。”

“姑娘怎麼還說沒事?”丫鬟湊近了前,嘆氣,“這麼大的傷,換成別的姑娘,還不知怎麼哭呢,姑娘真好性兒。”

青蘿笑道:“沒幾天就好了,用得著哭嗎?”

“好了不得留下疤痕?”丫鬟把她的斗篷解開,用清水幫她淨面。

青蘿低頭看了眼,盆裡還撒了一些花瓣,浸潤在水裡,隨著水波打轉。

煞是可愛。

這樣寒冬季節,林府還有這麼多名貴鮮花可用,可見府裡生活之奢侈。

府裡開銷太大,難怪他們著急讓林瑾玉成親,繼承鎮南王的王位。

王府規制和他們現在的待遇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姑娘長得這樣好,皮子又嫩,留這麼大的疤痕可怎麼辦?”丫鬟手裡忙活,嘴裡還在惋惜。

青蘿有些納悶,便笑道:“用了藥,自然也就不會留疤了。”

“上藥也難說哦!”丫鬟搖著頭,“您還記得我們姨夫人家的雲姑娘嗎?”

雲明?

青蘿幾乎已經遺忘了這個名字,聞言笑道:“有名的雲大美人,誰能不記得。”

“以前倒是個美人,可惜噢!”丫鬟直搖頭。

“她怎麼了?”

“她也是如姑娘您這般,額頭帶了傷,雖然來咱們府裡用過藥,最後還是留了疤。”

“她不是已經嫁人了嗎?”

“是啊,以雲姑娘的家世容貌,那可真是下嫁了。”丫鬟看得出來也是個健談的,手裡幫青蘿長髮解開,用絲巾把雪化的水輕輕抹淨,然後用牛角梳梳理,嘴裡還不忘嘰裡呱啦,“姑娘您一向不在京都不知道,這位雲姑娘嫁的可不是什麼好人家。雖然也是做了官的,可是姑爺不成器,成天不著家,在外頭拈花惹草。”

青蘿:“有云明這樣的美人,也該知足了。”

“誰說不是呢!”丫鬟義憤填膺道,“雖然說雲姑娘跟她家那個什麼親戚有點不乾不淨,但好歹是雲丞相的女兒啊!那個男人算個什麼東西!”

青蘿有些意外:“你倒比別人想的開明。”

“可不止我,府裡許多姐妹都這樣認為。憑啥男人能在外面拈花惹草,女人就得在家守活寡?”丫鬟憤憤不平道,“這不公平!人家女皇陛下都只有一個夫君!”

青蘿:“……”

她怎麼覺得這大周開始有點向女權主義發展的趨勢?

果然女人當家的國家還是不錯的。

所以下一任皇帝,怎麼能讓大皇子楚宣那種人當?

青蘿捏著下巴,開始轉眼珠子。

“……而且那雲姑爺還說了,臉上帶了傷的,再美也是醜八怪!”丫鬟給自己的陳詞做了總結,“所以說,姑娘您可得好好護著頭上的傷,千萬千萬不能留了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