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各地有資格參加婚宴的封疆大吏和貴族們,更是暗暗較勁。

這個時候,不僅是公主大婚的好日子,更是他們這些在外的封疆大吏們,顯示自己實力的好時候。

比如林府的姑爺,也就是林瑾玉的姑父花不脫,如今是南疆的巡撫,趁著這次機會,帶著夫人女兒回到京都,住在林府裡,出門的架勢擺得比林家人還足。

一大早,林家和花家的主子們,就盛裝打扮,坐著轎子馬車,浩浩蕩蕩出了門。

花不脫的女兒花蕊兒,一身錦服,滿頭珠翠,坐在花夫人身邊,臉上卻是怏怏不樂:“娘,您為什麼不讓我去給外祖母告狀?昨天我被人欺負了,表哥不但不幫我,他還懲罰我!我腳到現在還疼呢……”

林氏樣貌端莊,轉動著手腕上的鐲子,平靜道:“誰讓你對容若身邊的人動手了?”

花蕊兒噘嘴:“那怎麼了,不就是個奴婢下人嗎!我打個奴才,這算什麼大事?表哥他至於這樣嗎,我可是他親表妹!”

“親表妹?”林氏淡淡道,“連他那個親妹妹,都被他治的服服帖帖,你又算得了什麼?”

“娘!您怎麼這麼說啊!居然把我跟那個妾生的女人相提並論!”

林氏:“我都說了,這裡不是南疆,出門在外,你收斂些,誰知你居然對容若的人動手。他那些手下,連老太太和你舅舅都不敢隨便使喚,你倒敢動手了?看在你爹面上,容若也算客氣了。”

花蕊兒嘟囔:“不就是個下人……我以後不這樣就是了……但是那個柳青蘿是怎麼回事?”

昨天她一路哭哭啼啼走回林府,跑到林氏面前哭了一場,又要到林老太太面前告狀。

林氏知道她的性子,忙拉住她細細詢問,結果才知道,她得罪的居然是那個鼎鼎大名的柳文魁。

林氏雖然遠在南疆,但回來後也聽說了柳青蘿的名字,知道她如今正受陛下寵信,自然不會縱容女兒冒冒失失跑去告狀。

“你都是被寵壞了,”林氏有些無奈,“在南疆你可以無法無天,但在這京都,就算是你爹,也要處處小心。那柳青蘿如今風頭正勁,連雲丞相都幾乎折在她手裡。你就安分點吧!不要給你爹惹麻煩!”

花蕊兒有些氣悶:“那這事就這麼算了?”

“不然你還想怎麼樣?”林氏瞪她,“今天是什麼日子?你給我安分點!”

花蕊兒嘟嘴哦了一聲,雙手把一塊手帕揉成了一團。

林家的車隊浩浩蕩蕩,林瑾玉騎著馬,跟在林老太太的轎子旁,一路引起許多女子側目。

在京都,有才有貌又有地位的林瑾玉,無疑是最受未婚女子歡迎的物件。

“玉兒啊?”林老太太安穩坐在轎子裡,看著外面不時路過的女子,笑道,“你跟你爹一樣。你爹當年也是走哪都有姑娘盯著看。”

林瑾玉騎在馬上,溫和笑道:“我的性子和爹可不一樣。”

林汝南年輕時是典型的風流才子,沾花惹草,大婚前就有了妾室,還生了子嗣。

這在大戶人家是極為罕見的事。

就算男人有妾或者暖房丫頭,在正室誕下子嗣前,她們都是必須要喝避子湯的。

因為這事,安然公主的婚事也受到過先皇的阻撓,無奈她太單純善良,一心一意跟著林汝南,成親後,對待他的妾室也十分寬鬆。

若是換成了別人,恐怕納蘭氏這麼多年,不會過得這麼舒服。

也因此,林瑾玉十分反感男子三妻四妾的行為,更不喜歡別人把他和當年的林汝南相提並論。

只不過對面是他尊重的祖母,他才沒有冷臉。

到了皇城,他下了馬,親自把老太太扶出轎子,老太太卻盯著一個方向直看,笑道:“那邊穿官服的少年人,長得真是俊俏,若是沒有成親,和你蕊妹妹倒是十分般配。”

林瑾玉聞言看過去,那邊在晨風中優哉遊哉的少年官員,不是柳青蘿,又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