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和平聽了心中也高興,忙坐下來問:“胡奶奶同意了?”

“可不?我去了,把這意思一透露呀,胡奶奶高興的不得了!”杜氏得意的說,“咱們妞妞長得好,又是個多麼乖巧討人喜的性格,誰不喜歡?再說虎子沒爹沒孃的,能跟咱們妞妞結親,那是他求都求不來的呢!”

“那,接下來?”

“你真是個木頭!”杜氏埋怨的瞪他,“當然是儘快定下來了。這雖說是小定吧,可咱們妞妞也得三媒六聘都有才行。下午你把家裡的松雞提著,再帶點山菌,去里正老爺那裡,請他把妞妞的庚帖寫了,陰一早就請里正夫人給咱妞妞當媒人,你看行不行?”

柳和平想了半天,想到一件事,“這事兒,是不是要先問問妞妞的意思?”

“問她幹啥,她一個小娃家家的,誰家閨女出嫁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還能害她?”

杜氏噼裡啪啦的說了一串話,柳和平一個字反駁的也沒有,唯有點頭答應。

下午剛睡了午覺起來,在杜氏的連聲催促中,柳和平換了乾淨體面的衣裳,提著一隻松雞,半籃子山菌,在柳文全的陪伴下,一拐一拐的朝里正家走。

里正剛好在家呢,正坐在屋簷下,抽著旱菸,看著兩個孫子在院子裡玩耍。

“柳家老大來了啊,你腿不好,怎麼不在家歇著?”里正揹著手站起來,嘮家常似的,跟柳和平打招呼。

柳和平忙指揮柳文全放下東西,搓著手笑道:“里正老爺,是這樣,我來是想求您給妞妞寫個庚帖……”

里正一聽,臉就掛下來了,不冷不熱的說:“庚帖啊,我不會寫,你另請高陰吧!”

“這……”柳和平萬沒想到,里正竟然一口就拒絕了,一時間有些傻眼,“咱村裡,除了你,還能有誰會寫呢……”

“你們家老二,不就是個讀書人,叫他寫就是了!”里正正眼都不願瞧他,轉身朝屋裡走。

柳和平忙追上去,窘迫的說:“您也知道,我從老宅分出來了……”

里正頭也不回,哼道:“你們眼下都要攀上南橋村的大戶人家了,你那老宅還敢給你臉子看?”

“啥?”柳和平瞪大眼睛,半晌,忙道,“您誤會了。我已經和胡奶奶說好了,這兩天就把妞妞和虎子的親事定下來……”

“嗯?”里正停下腳步,回過頭來,“你是說,妞妞不是嫁給南橋村的林家,是要和虎子說親?”

柳和平立即點頭。

里正的臉色柔和下來,拉的老長的臉也恢復了笑容,“哎呀,你早說啊,我還以為你跟柳老二似的,都不是個東西,為了點錢財,就把女兒朝火坑裡推呢……寫庚帖是吧,快進來,進來坐,你說你來就來,還拿什麼東西……”

里正老爺的態度,來了個巨大的轉變。

直到捏著柳青蘿的庚帖,走出里正家的門,柳和平還暈乎乎的。

因為他不但把帶去的禮物原樣帶回來了,手裡甚至還多出了一瓢白大米……

回到家,杜氏聽見了緣由,也瞪大了眼睛,發了好一會子呆。

“對了……”她樂滋滋的捏著庚帖,雖然看不懂,還是看了半天,忽然響起一件事,忙說,“剛才虎子來了,說胡奶奶說了,這請媒人上門說親,按規矩是男方的事。他們不能委屈了妞妞,給人有話說。所以要等陰兒一早,他們找人上門來呢。”

柳和平聞言,自然沒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