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眼下她也關心不了那麼多。

“四嬸孃,您穿的真好看,不過,穿這個怎麼下地做活?做飯燒火被火燎了咋辦?”柳青蘿歪著頭,一派天真的問。

張氏臉色一紅,“這個,是四嬸做了端午回孃家穿的,當然不能燒飯的時候穿了……”

柳青蘿哦一聲,低頭繼續挖她的桔梗。

張氏還以為她在那玩泥巴,撇了撇嘴,心想又是個沒教養的泥巴孩子,以後必定是個沒出息的,回到院子裡就把這事兒給嚷嚷開了。

“我說大嫂啊,妞妞不是病的很厲害嗎?這幾天還每頓飯都加了一碗稀飯,我怎麼剛才看到她好好的在外面玩泥巴啊?”

柳青蘿的母親杜氏,正在灶臺前忙活呢,聽見張氏的聲音就出來了,瞥一眼她身上的衣服,“喲,今兒穿的這麼亮堂,要去勾搭誰啊?我家妞妞前幾天病了,連北橋村的大夫都瞧了,這還能有假?你說這話是啥意思?說我妞妞多吃了飯了?”

張氏翻了個白眼,“那誰知道呢,我看妞妞好得很,玩的跟個泥猴子一樣,嘖嘖,妞妞這都五歲了吧……”

話裡的嘲諷之意顯而易見。

這時柳青蘿回來了,手裡握著一束紫色花束,手臉卻乾乾淨淨的。

這柳青蘿雖然胖乎乎的,但臉蛋圓潤,眼睛又大又亮,洗乾淨了就是一白白嫩嫩的胖娃娃,看著很是討人喜歡。

“妞妞,你手裡拿的是什麼呀?”四嬸張氏捏著帕子,故意抬高聲音問她。

柳青蘿舉起桔梗花,笑著說:“四嬸,這個花好看嗎?底下的根還能吃呢……”

張氏笑起來:“啥?這不就是鈴鐺花嗎?還吃呢,連牛都不吃這玩意兒!我說大嫂,妞妞是不是生病後,腦袋就傻了呀?”

在這個時候,女子成親基本上就靠媒妁之言,要是傳出去說這女孩傻過,那還有誰家願意娶她?

雖然柳青蘿才五歲,離說媒還早得很,但這要是傳出腦子不好的名聲了,對以後就是致命的影響……

杜氏氣的恨不得上去撓死她,罵道:“放你的屁!我妞妞聰明乖巧的很,方圓十里你去問問,誰有我家妞妞聰明?他四嬸,你是不是一天到晚吃飽了撐的編排我妞妞?成天打扮的妖里妖氣的,還不知道誰腦子有病!”

四嬸張氏的嘴可比不上杜氏,被她罵的就用帕子去擦眼睛。

“拿你那嬌嬌弱弱的樣子給誰看呢?哼!”杜氏可不吃她那一套,拉著妞妞的手就朝屋裡走。

蹲在井邊洗菜的柳瑤平輕聲說:“弟妹,別哭了……”

二嬸陳氏端坐在自己家門口,手裡拿著一把扇子搖,臉上帶著矜持的笑容,不屑於和她們鄉野村婦打嘴仗。

她的丈夫可是讀書人,將來要考秀才舉人當大官的,而她就是尊貴的官夫人,就要有官夫人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