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省腫瘤醫院。

林衛南穿著白色病服,鼻子帶著吸氧管,眼神空洞麻木,一臉麻木地看著蒼白如白紙一般的天花板。

他今年二十歲,越省985理工大學的大二學生,身高一米八二,籃球隊隊員,有一個長相清秀性格溫柔的女朋友。

如今,他多了一個標籤——肺癌晚期,且已經廣泛轉移。

醫生說手術已經沒有意義。

而放化療對他效果也不明顯了。

雖然父母一直想要隱瞞他。

但偷偷聽到醫生醫囑的他,已經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

伴隨著生命倒計時的,還有那深入骨髓的疼痛,以及快要將肺咳掉的止不住的咳嗽。

以及那種窒息的感覺。

他又一次,濃痰嗆入氣管無法呼吸,如果不是最後時刻咳出來了,那麼他早就死了。

不過咳出來也沒有用,無非是多幾天,或者是晚幾天的區別罷了。

有時候,林衛南想著就這樣死去就算了,何必算這種折磨。

但有時候,他又害怕就這樣死去了。

他才十九歲。

別人生命最美好的時間段,他就要畫上句話了。

他真的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也沒有用。

癌症,還是肺癌這種世界絕症!

林衛南知道家裡已經為他傾盡所有了。

他頭微微一歪,看到了旁邊累極了打著盹的老父親。

林衛南印象中,父親是很年輕的,滿頭黑髮,不言苟笑,動不動就訓斥他。

他叛逆期的時候,還經常跟他頂嘴。

但現在,曾經在他記憶裡年輕的父親,頭上不知不覺熘出了很多白髮,臉上也出現了好多皺紋。

就算是打著盹,他的眉頭也是緊皺著的。

因為上次林衛南差點被嗆死了。

林衛南的父親便從早到晚守著他。

每天睡覺的時間,都不到三個小時。

這樣的日子,他持續了兩個星期了。

林衛南都怕,他還沒死,他的這位父親就先死了。

他說了很多次,讓他去休息,但林衛南的父親都是嘴上說好,而林衛南半夜醒來,都能看到他關切的目光。

一想到這,林衛南的目光就有點控制不住流了下來。

“不能哭!”

林衛南強行讓自己不哭。

因為讓他的媽媽看到之後,她就會哭的更厲害。

雖然林衛南知道,在他看不到的背後,他的那個喜歡跟他開玩笑,很有幽默感的老媽經常哭。

她現在不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