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琅到底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以至於天道都看不過去,要將其抹殺?

他們神道宗,怎會落得今日的地步。

在百年前,明明還是大陸第一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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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魔宗慈悲殿。

前來參加無命師太收徒大典的那些個青年才俊,已經很久沒有動,也沒有出聲了,甚至就連呼吸都盡數壓制。

他們似乎見證了歷史。

在場的所有太上長老,他們這些人集體敬仰的長輩,居然都將這少女收為弟子。

自今日起,除了這些不世出的大能,秦鹿將是這片大陸上輩分最大的,莫說是他們,就是天下宗門的宗主,看到秦鹿都得恭敬的喊一聲小師姑,無一例外。

“你現在還小,不用著急修煉,不如先和這些孩子們在大陸游歷一番。”

無命師太心都要碎了,她覺得命運真的是殘酷,平生收的唯一一個徒弟,結局卻已經註定。

秦鹿搖搖頭,“我現在沒有修為,出門遊歷不方便,等修為提升了,可以御空飛行,再去其他地方飽覽一下這片大陸的風光,百年之內,我定要修煉至渡劫。”

無命師太眼眶一紅,剛要開口說話,一道陰森的氣息突兀的出現。

所有人看向殿外,伴隨著濃重的黑雲,空氣也驟然下降,氣息打在身上,感覺面板好似被細密的罡風不斷割裂,疼的人瑟瑟發抖。

“魔君燕棄?”

“正是本君!”一名身穿黑色鎏金錦緞華服的男子與黑雲中顯出面容,那是一張豔麗到極致的容貌,“既然你們共同收徒,怎能不算本君一個。”

說是魔君,可對方卻是人族,和那些真正的妖魔不同。

只不過魔君極其門人修煉的功法比較歹毒,所以才被冠以“魔”的稱號。

幾千年前,他也是這些人中的一員,後來種種變故,才讓他們漸行漸遠。

“這就是雪凰的後人?”燕棄走到秦鹿面前,低頭看著她,“我若收你為徒,你可願意?”

秦鹿抱拳見禮,“見過師父!”

燕棄以及其他人都愣住了,許久之後,他突然仰天大笑。

“這丫頭倒是有趣。”

秦鹿笑道:“反正我有很多位師父了,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只要對我的修煉有幫助,我都可以。”

燕棄斂去眼底的冷煞之氣,道:“真的不怕死?”

“不怕!”秦鹿搖頭,“如若人人都逼我去死,我定要反抗的。可我師父哭了,她捨不得我,我卻不能讓她隨著天道崩潰而身死道隕。我這人吃軟不吃硬。”

“你……”無命師太指著秦鹿,臉色別提多難看了,“你這孩子……”

她現在倒是想讓秦鹿趕緊去死,不知能否讓徒弟活下來。

可這樣傷人的話,她說不出口。

“縱然全世界的人都希望我死,可只要師父還在這裡,我也願意為她撐開這方天地,護她周全。”

“傻孩子,傻孩子,你這個傻孩子……”無命師太到底沒忍住,抱著秦鹿,瘋狂流淚,“傻孩子……”

“哭什麼。”秦鹿安撫的拍拍她纖細的美背,“我死不了的,天道要的是我一身的功德,說不定咱們會在其他的世界再次見到的。”

“聽著似乎很悲壯,可我和天道之間,是雙贏的局面。”

“再者說,天道沒錯,錯的只能是人,祂終究是為人類提供了生存的環境,我們享受著祂的庇護,如今祂有了難處,論情論理,都沒有不幫忙的道理。”

“我的世界,已經遭到了報應,如今我只是用自己的微薄力量,換取最大的利益,我非但沒有吃虧,反而還沾了莫大的便宜,師父應該為我高興。”

“退一萬步,你們修為高深,通常閉關一次都是數百上千年,師父就當我也閉關了,縱然身死,我也依舊會存活於這片天地之間,時刻陪在您的身邊。”

魔君目光深邃,看著秦鹿眼神裡帶著懷念,“你的性子,和雪凰不同。”

秦鹿失笑,“沒人規定,孩子必須要隨父母。我是我,她是他,我們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獨立的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