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年紀不大,怎麼沒讀書?”秦鹿問道。

“當時倒是想,不過那時候朝廷的私塾還沒管到這裡,我是大秦七年嫁的人,縣裡的私塾是大秦八年才開始收學生,之前的私塾都是先生們自己開的,束脩太高了,別說我一個女人,家裡的男娃娃也供不起。”女人表情有些惋惜,卻並不懊惱,“現在也不晚,我兩個孩子都在私塾讀書呢,兒子的天分不算好,閨女讀書肯下苦功夫。”

說罷,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也不指望她當女官,有學問,以後總能嫁的好一點,不求啥大富大貴的,比我這個當孃的好上一分也成。”

然後看著她身邊的韓清堯,道:“這是您的孫子吧,讀書了嘛?”

“年紀還太小,不到四歲,還要等個兩三年。”秦鹿笑道。

“哎喲,那可得用工讀書了,我閨女的先生就說了,現在天下有不少的空缺,學的好了都能得到個好差事。擱以前都是兄弟給姊妹撐腰,現在指不定姊妹得幫扶兄弟了。”

重男輕女?

在現代也不少見,何況是古代呢。

秦鹿對此沒有發表任何意見,有些觀念真的很難改變。

尤其是這種根深蒂固的陳舊思想。

“以前那裡能想著女人還能當官呢。”女人似乎頗為感慨。

秦鹿笑道:“女人又不比男人差,當官靠的也不是體力,不然找結實漢子當官就是了,幹啥還要讀書。”

“這話說的不假。”女人連連點頭。

村子的人普遍都是民風淳樸的,遇到借宿的客人,總會拿出家裡最好的東西來款待。

秦鹿也不是個吝嗇的人,也會給予相應的報酬。

當然不會太多,也絕對不少。

太多的話難免被人看作是冤大頭。

從曲州進入定州的時候,已經是盛夏。

更多地時候他們會露宿在野外,用隨身攜帶的紗帳阻擋野外的蚊蟲,還能納涼。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無法賴床,天色剛放亮就再也睡不著了,出太陽的時候更難受。

韓清堯就沒這方面的煩惱了,他白天會在馬車內小憩,祖母和祖父會幫他打扇。

他沒少拒絕,可惜迷迷糊糊睡著後,又會沐浴在涼風下。

之後韓清堯乾脆就擺爛了,祖母疼愛他,他只管受著就是,爭來爭去的也爭執不過。

定州府總人口不足十萬,且州府的面積抵得上長安城近十倍大,人口卻不足長安城的三分之一,可謂地廣人稀。

尤其這邊地貌複雜,多山地,河谷,平原和丘陵沙漠等,自然景觀極佳。

在進入定州時,秦鹿就招呼他們帶上幕籬,隔絕紫外線,免得曬黑了。

秦卓和秦遂剛開始還不以為意,結果走了幾日功夫,很明顯黑了一個度,再也不敢逞強。

初初來到定州,身體還沒有適應,幾天的功夫就感覺身體缺水,面板幹冽,而且太陽曬得人面板都開始疼痛。

雖說居住在這裡的人和他們相同,可面板明顯偏黑紅一點,這是長期沐浴在烈陽下的自然膚色。

比起江南的婉約,定州更多的是一種粗獷的豪邁,人們笑容燦爛,放牧的時候都能高聲喲呵著地方民歌,聽的人都不免覺得心胸開闊起來。

這裡縱然地勢多變且豪邁,卻也有一座座綠洲,鑲嵌在明黃色的大地上,猶如翠綠的寶石一般。

而且因日照時間充足,此處的瓜果格外的甜美。

此次他們就在一戶人家家中落腳,品嚐到了當地的桃子。

一口咬下去,真的就甜到了心坎裡,比之蜂蜜都不遑多讓。

莫說是秦鹿了,韓清堯都跟著吃了兩個。

而小猴子捧著一個,腳下還踩著一個,轉著圈先吃了外邊的皮,再吃裡面的桃肉。

秦鹿和家裡的兩位主人聊起當地的情況,其他的都還好,就是這風沙惱人,尤其是到了風季,出趟門回來都能倒出二斤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