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母撫摸著通知書,道:“每年得多少束脩?”

“這上面有寫,每年二兩銀子束脩,這其中還不包括住宿費和伙食費,住宿費每年五錢,伙食費可能要高一些,每年得四兩銀子,如此一算,一年差不多就得七兩銀子。”楊貴覺得費用有些高。

楊貴卻不在意,“這個不算高,放在前朝,只是每年的束脩都得二十兩打底,咱家這些年存了不少,你讀書不缺。”

之前楊貴去長安城參與皇宮的修建,幾年下來存了一百多兩。

這兩年也在礦場上工,每月能拿到二兩銀子的工錢,滿打滿算,家裡少說也存了二百兩,兒子四年下來讀書總計不到三十兩,這可是一輩子的大事,他太捨得了。

家裡的銀子楊母偷偷存著,她最清楚不過了。

聽到這個數字,長舒一口氣,“過幾天就出發吧,別在路上耽擱了。”

這兩天,家裡準備宴請族裡的人熱鬧熱鬧,半個流水席。

村中的族人得知楊貴考中了鎮撫學院,不管知不知道的都表達了祝賀之意。

而楊家族長稍微有點見識,知曉這是培養鎮撫官差們的學堂,如果學得好,結業後是個正兒八經的公門中人,日後還是有升遷的可能。

現在的鎮撫司可不是以前的公門衙役,在前朝衙役是賤籍,如今到了大秦朝,那就是正經的官差,臨老是有養老銀可以吃的。

因此族長也從族裡的中饋取出來二兩銀子,再讓楊貴爹孃添了一些,招呼族裡的人一塊辦了一場流水席,不僅僅是族裡的人,存起另外兩個家族的也請了過來一塊熱鬧。

流水席熱鬧了三天,總共花了近五兩銀子,這還是辦的規格比較高的,若非村子裡的人不算多,這點銀子都不夠用。

這天一大早,楊家一個族兄就趕著馬車過來了。

對方這今年做些小買賣,賺的不算少,買了村子裡唯一的一輛馬車。

平時誰家有事,也會過來花錢乘坐,此次由族長親自交代,把楊貴送到長安城。

“阿貴,準備好了嗎?”

楊貴拎著兩個很大的包袱從屋裡出來,身後還跟著楊貴父母。

兩人相幫他拎著,都被楊貴拒絕了。

小跑著來到家門口,把包袱塞到馬車內,“良哥,這一路辛苦了。”

楊良混不在意的笑道:“辛苦啥,一路沾沾你的喜氣,說不定你侄子將來也能考入太學呢。”

“肯定能。”楊貴用力的點頭,隨後朝父母道:“爹孃別送了,過年假期不多,我恐怕回不來,得等到明年暑期。暑期有兩個月,到時候一來一回我能在家裡住一個月,過年別掛念我。”

想到兒子過年回不來,楊母這心裡就酸酸的,不過兒子是奔前程的,再不捨得也沒辦法。

“阿良,路上你們慢些趕路,時間還很足呢。”楊父叮囑兩句。

楊良點頭,坐上駕轅,揮動馬鞭駛離村子。

這一路他們會歇在沿途的館驛之中,憑藉著楊貴手裡的錄取通知書,可以半價優惠。

最重要的是館驛安全,不用擔心被人搶劫。

如楊貴這般的學生,也都從天下各州府趕往漢州和長安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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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陽殿,韓鏡和胡言正在和秦鹿談論一些政務。

傅奪之前想離開,被秦鹿制止,本身也不是秘密,沒必要讓他主動避讓。

“小寧年底過來,還是明年年初?”寧鳳章被任命為新任的戶部尚書,秦鹿也有好些年沒見到那個孩子了。

之前是想讓胡言擔任戶部尚書的,奈何他被韓鏡認命為宰相,戶部尚書空缺,韓鏡便定了寧鳳章。

他在禹州府擔任知府有好些年了,這些年來禹州府政通人和,民風淳樸,成績斐然,提拔也是無可置疑的。

“明年年初,他需要和新任的知府交接。”韓鏡翻看著手裡的奏章,“娘,要不要再建一座太學?”

“現在不需要。”秦鹿否定了這一想法,“兩座太學已經足夠了,再加上鎮撫學院,總計能容納十五萬人,朝堂的公職會逐漸飽和,他們自會尋找新的出路,而且能考入太學的資質都不算差,若是再開一所,先不說生源夠不夠,說到底也是一種浪費。再過個十年八年的再說,等現在的這些孩子長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