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精力有限,大部分時間都在莊子裡種地,如今那人居然厚顏無恥的追到了莊子裡,就在母親的眼皮子底下蹦躂,而他卻因為政務纏身無暇他顧,這一對比,自己輸的別提有多慘了。

若不是他作為皇帝都無法輕易殺人,早把那人拿起來抽小皮鞭了。

“我娘……”晚膳,韓鏡看著對面的沈頌,“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好色,莊子上的那個男人應該長得不差。”

“前朝傅家的家主,相貌自然不俗。”沈頌是知道這個的,“傅家出過一位皇后,以北黎第一美人的身份如同,可惜紅顏薄命。之後傅家似乎商量著再送一個女子進宮,被傅奪給制止了,並帶著傅家逐漸退出權利的漩渦,所以才能在大秦拿下北黎後,保全了身家。”

韓鏡握拳捶桌,一臉懊惱,“早知道就把這傢伙弄死了。”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能被母親放在身邊的男人,可見是喜歡一二的,他是真的不敢對那個男人下手。

萬一被母親看到,自己恐怕要捱揍。

雖說韓鏡從小到大沒有被母親打過,可他並不懷疑,自己犯了母親無法平靜的錯誤時,她下手絕不會手軟。

“老師怎會知道傅家之事?”

沈頌笑道:“傅家藏書頗豐,之前我親自去傅家走了兩遭,這才讓對方答應把藏書拿出來,讓咱們印刷。畢竟夫人想著在天下各州府郡縣建造圖書館藏,藏書少的話豈不難看。”

“老師,練武真的能延年益壽啊。”韓鏡咬了一口脆皮鴨,“我娘今年都36歲了,一點都看不出來,似乎和我記事起的相貌,並無二別。”

沈頌:“……”這話題轉換的也太快了吧。

“我不懂武功,公子問我等於問錯了人。”不過他覺得應該是這樣的,夫人的相貌似乎真的沒什麼變化。

倒不是真的一點變化都沒有,卻並不明顯。

尋常三十多歲的女子,已經做祖母了,可夫人似乎並不著急。

公子今年二十歲了,下邊的臣子倒是有人私下裡找到他,詢問為何陛下還不娶妻,他們似乎很著急。

沈頌自不會和他們討論這些,他自身都沒有成婚的打算,何必去幹涉別人的姻緣。

公子如何都好,不管是否娶妻,都不妨礙他現在的成就。

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將來如何那都是將來的事情。

夜裡直到躺在榻上,沈頌才突然明白過來。

晚膳時陛下話題轉變的那麼僵硬,只是不想聽到傅奪的訊息。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天要下雨孃要嫁人,這是阻攔不住的。

哪怕公子現在是皇帝,他的第一身份仍然是夫人的兒子,第二身份才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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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正拿到了屬於自己的戶籍,戶籍上只有一頁紙,紙上寫著“陶正”二字,他的父母親人都不在了,自此刻開始,陶正就是陶家的戶主。

當年陛下途徑他們村子,告知他們糧食近乎顆粒無收是因為鹽鹼地的關係,並告訴他們,等打下北黎,會為他們重新安置地方,分配土地。

他和村子的人等啊等,總算是等到了。

如今陶正只有兩畝地,等過個三五年他娶妻生子後,家裡的地會越來越多。

去年他在長安城做了半年的工,今年又去做了半年,總計拿到了五十兩銀子。

他用了十五兩蓋了一套青磚瓦房,還買了一頭耕牛,現在靠著給村裡人耕地換取一些三歲銅錢,日子倒也很舒服。

曾經的那個村子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陶正也已經很少夢到爹孃了。

他不傷心,現在只想把日子過好。

其他的村民現在笑容也越來越多,本以為山窮水盡,誰料突然就柳暗花明了。

這裡的土地也不是多肥沃,可每畝地也能收入至少三四百斤的糧食,再加上村子裡分的自留地,重些土豆和紅薯,填飽肚子早已不是問題。

最差,煮個紅薯總能做到,香甜軟糯,怎麼吃都不夠。

“小栓子。”一位阿婆來找陶正,“在家嗎?”

陶正從屋內出來,“劉阿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