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唐當然不樂意,我們來這裡不就是為了找到找這地方麼?管他是什麼‘死亡之島’,還是什麼‘阿瓦隆’,他糊弄不了我們,這裡一定是天空與風之王的老巢,我比那些人類清楚。”夏彌說,“一開始我是有點緊張,可真正見到那座尼伯龍根我開始忍不住有點興奮。”

“興奮?你是不是有什麼怪癖啊?”老唐忍不住對夏彌吐槽道,“闖進別人家裡會感到興奮的女變態什麼的。”

“你這一輩子,除了自己的,你還進過幾座尼伯龍根啊?”夏彌對老唐一翻白眼,“而且人家家裡又不是沒人,我又不是闖空門,這最多叫參觀,參觀你懂麼?”

“好一個參觀,人家邀請你了麼你就進人家家裡參觀?這要是我非拿掃帚打你個半身不遂你信不信?”老唐沒好氣的衝夏彌翻了個白眼,“所以那件事你還不打算和明明他們說麼?”

“催什麼啊?”夏彌有些不耐煩地撇撇嘴,“我這不正好講到這裡,正準備說呢麼?”

&nal’號接近海下的島嶼時,我和老唐正準備跳下去,最開始的那名船員忽然把我們給叫住了。”夏彌看向路明非和楚子航說。

“你剛才說他好像要對你們說些什麼?”楚子航還記得這個細節。

“是的,他並不是打算阻止我和老唐,而是搖趁著最後的時間,把他剛才一直糾結沒說出口的話告訴我們。”夏彌點點頭說,“那名船員說,並不是所有人都消失在了傳說中的‘死亡之島’,有人逃出來了,並且還活了下來。”

路明非微微皺眉,他側目看了眼楚子航,發現楚子航也露出和他類似的表情。

“他說的那個從死亡之島裡活下來的人,是誰?”路明非不動聲色地對夏彌問。

他心裡猜想的也許是薩沙,也許是楚天驕,但是薩沙已經變成了植物人,和死了沒什麼區別,如果是一個活死人的話,那名船員有必要神秘兮兮的拉上夏彌和老唐專程說這件事麼?

而且站在那些船員的立場上,薩沙只是跳進了寒冷的北冰洋裡,他最終有沒有到達傳說中的“死亡之島”,那些船員們也無從得知。

而楚天驕從“死亡之島”離開後,真有找上曾經‘yamal’號的船員,當時的船員被政府監禁在看守所裡……路明非沒覺得楚天驕恰好找上的就是這名船員,也有可能是他熟悉的同伴,之後楚天驕出現過的訊息可能就在那些船員們之間傳開了。

“薩沙。”夏彌說,她的眼睛看著路明非的臉,嘴裡緩緩吐出這個名字,“那名船員說,從‘死亡之島’逃出並且活下來的人,名字叫做薩沙。”

“薩沙……”路明非的眼神顫了顫,嘴裡默唸這個名字。

“是的,薩沙·雷巴爾科,前阿爾法小隊的退役成員,‘yamal’號的代理船長。”夏彌的目光從路明非的臉上移開後,又冷不丁看了眼楚子航,“就是曾經這名船員的頂頭上司啊,在這名船員的描述中,二十多年前的時候,薩沙帶領‘yamal’號一眾高層跟隨那個男人跳進了海里,時隔十幾個小時在‘yamal’號返航的途中又出現在海面上,那時候薩沙已經陷入深度昏迷,身上大面積燒傷,一隻手臂缺失,看上去似乎遭受了地獄般地恐怖經歷。”

“重度昏迷,也就是說這名船員其實和那個名為薩沙的男人也沒有交流。”路明非提出疑問,“那他怎麼知道薩沙是從‘死亡之島’裡逃出來的呢?就憑他身上嚴重的傷勢麼?”

“不。”夏彌搖搖頭說,“據那名船員的描述,他和薩沙有過交流,在距今大約十年前。”

“薩沙醒過來了?”路明非驚訝的幾乎要跳起來了。

夏彌再次深深的看了眼路明非。

“嗯,那名船員說,薩沙在陷入昏迷十多年後,在某天醒了過來。”夏彌語氣平靜地說,“他也是偶然得到的訊息,得到訊息後他馬不停蹄趕到薩沙所在的城市的醫院,他花了一大筆錢走通關係後見到了曾經的代理船長。”

“在那名船員的印象裡,曾經的代理船長是個粗獷且豪邁的漢子,但他在病房裡見到的是一個骨瘦如柴的人,一頭沒什麼營養的棕色長髮耷拉在腦袋上,發縫裡隱隱透出深陷的眼窩。”夏彌複述著那名船員的話,“他靠在床上,雙眼無神的望向窗外,他的身上穿著不和合體的白色的病號服,其中一隻袖子空空如也,那名船員甚至一開始沒認出來那是他曾經的代理船長,他那時看到的人,和他記憶中的男人,似乎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他反覆向主治醫生求證那人是不是薩沙·雷巴爾科,醫生也反覆肯定了他的話,醫生還告訴他,病患剛從常年的昏迷中甦醒,精神狀態很不穩定,也許伴有神經錯亂和失憶的現象,讓船員不要刺激他。”夏彌說,“那船員點點頭,他緩緩的靠近了病床上的人,他發現那個人很呆滯,直到他靠近床邊才木訥的扭過頭來,當時他的心裡一陣酸楚,因為他記憶中的薩沙是個機敏警惕的人,可床上的那人呆得就像根木頭。”

路明非的眉頭也忍不住皺了起來,心裡泛起一陣酸楚。

“直到床上那人的目光和他對上,那人的眼神在他的臉上停留了很久,始終端詳著他,就像是從久遠裡回憶裡撈出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夏彌說,“那名船員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下意識的就喊了一聲‘船長’,這一聲過後,他能明顯看到床上那人木訥的眼神裡又多了一些光,似乎熟悉的聲音再次喚醒了他一部分記憶。”

“所以最後薩沙恢復記憶了麼?”路明非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