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宗,天虛峰,太歲大殿。

一座泛黑的丹爐亙立殿口,鋪滿大殿的玄文玉正散發著溫和的光彩。

六位太玄宗的扛鼎修士端坐在一塊誇張到極致的雷擊木製作的桌案前,面色平和,一言不發。

一位身形佝僂的光頭老漢泰然自若的坐在雷擊木桌的主位之上。

若是在路上相遇,還以為是一位尋常的鄉間老農。

但他卻是太玄宗掌教,太玄六上仙之首的玄真如意。

玄真如意微微撐開眼縫,慢悠悠的說道:“青炎谷數千名修士被魔教扣押,魔教教主還下來戰書。”

“諸位師弟可有何想法?”

右側一位披肩黑髮的獨眼男子,乃是六上仙之一,戌戊子。

他冷哼一聲:“魔教餘孽,猶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道兄此前為何不傾全宗之力,率眾弟子徹底擊潰,眼下也不用生出如此事端。”

左側桌前一位黑色過耳短髮,穿著一身淡黃色幹練勁裝的卿芸靜開口反駁著:“師兄又不是不知魔教底蘊深厚。”

“這麼多年下來,我們根本探查不到魔窟老巢的具體位置。”

“而且,若逼得太死,他們拼死一搏,我太玄宗即便勝利,也會付出慘痛代價。”

雷擊木桌前,一位風流倜儻的翩翩公子,千流影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輕聲說道:“前任魔頭魏言不就如此!”

“他的拼死自爆之威,諸位師兄可不該忘記。玄真師兄的傷勢到如今都還未痊癒啊!”

身形矮小,長著長眉紅髮的藏嬰棄者,裂開滿嘴歪斜的牙齒:“留著魔門餘孽,為的不就是他們那一手傳送法陣。”

“幾次圍剿不都是被餘孽們藉助傳送法陣逃脫。”

“若是我太玄宗得到此等傳送法陣的核心,那整個大業疆域,便是太玄的疆域。”

“可惜啊,我們埋在魔教中的暗子,沒一個能接觸到著法陣的核心。那個魔崽子對陣法理解之深,放眼天下,當屬第一。”

“可惜啊可惜……不能為我們所用。”

站在一旁的虯髯大漢,鼓動著粗壯的手臂,擊打在桌面上,發出震耳的響動:“我任無極的意見很簡單,死也不會與魔教妥協!”

“這數千名青炎谷弟子捨棄就捨棄了,我們還能接管它青炎谷的剩餘道統呢。”

翩翩公子千流影從懷中掏出一份玉蝶,甩在了偌大的桌面上:“魔崽子們這兩天很不安份,四處宣揚著青炎谷的事。”

“眼下我們想要處理掉青炎谷弟子,沒那麼簡單。這背後多少正道宗門的眼睛在盯著我們。”

戌戊子極度不愉快的撇了撇嘴:“嘖,沒想到新出世的這個小魔頭,這一手玩的漂亮。”

“和他那隻會殺來殺去的老子相比,有一點手段。”

卿芸靜雙眼微微閉合,說道:“而且諸位師兄別忘了,百宗煉器大會,即將召開。”

“切莫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啊。”

任無極憤慨的拍打著桌面,大聲嚷嚷著:“那些無能的宗門,只會拖拽我們的後腿。”

“如今正魔大戰告一段落,他們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瓜分戰果。”

“那些在大戰中隕落的宗門,不就是他們的手筆嗎?”

“藉助大戰的由頭,滅殺其他宗門,搶奪他人道統和資源,最終栽贓給魔門。這一手他們玩的倒是很順溜。”

藏嬰棄者吃吃一笑:“這不正是我太玄宗崛起之途嘛,他們有樣學樣還學不完全,真是廢物。”

“此次百宗煉器大會,一是為了振正道聲威,團結眾多弟子。”

“二是為了大量增添一下大戰中缺失的法寶,奠定我太玄宗領袖之位。”

“這件事可遠比青炎谷的事來的重要。”

太玄宗掌教玄真如意輕輕叩了叩桌面:“那就定了,和魔門交易,贖回青炎谷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