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現在,他們整個大房都擠在一個院子裡。

幾個兄弟姐妹都已經長大了,只比他小兩歲的弟弟也已經有了妾室。這幾年父親又添了幾個侍妾,這一家子擠在一起,謝承佑只能分到一個臥房和一個小耳房,連個單獨的書房都沒有。

這也是為什麼許多權貴人家在父母過世之後都會分家,甚至是長輩健在就以樹大分枝為由分家的原因。

未必全都是因為當家做主的人排擠兄弟,還有許多是房子不夠住。

當然也還有一個法子,就是將隔壁的房子買過來,中間打通了也還算是一家子一起過。

但穆王府左右都是有人家住的,且宅邸規格並不低於穆王府太多。

他們想要住得寬敞一些就只能搬出去。

房間裡氣氛冷凝,謝承佑坐在床邊發呆,沈令湘坐在旁邊的凳子上也沒有說話。

自從那日過後,兩人已經很少再開口聊些什麼了,他們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沈令湘只覺得心中一片淒涼,她已經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到底算什麼了。

她想到了在駱家的玉砌院,想到了曾經第一才女的名號,想到了曾經對她笑得毫無保留的表妹。

她甚至想到了蘇氏和駱明湘。但是現在…無論她想什麼都沒有用了。

駱府。

駱三拿著一封信走進書房,“公子。”

“何事?”

駱三上前將手中的信呈上,低聲道:“表姑娘說想見公子。”

駱謹言將信拿在手裡卻並沒有開啟,只是淡淡道:“不見。”

駱三有些意外地抬頭看了自家公子一眼,他知道公子是還想要利用表姑孃的,如今表姑娘看來是被逼到絕路真心低頭臣服了,公子怎麼反而不見了?

駱謹言輕笑了一聲,淡淡道:“一個才十來歲的小丫頭就敢算計搖搖,你覺得她當真會這麼容易聽話麼?”

駱三有些詫異,駱謹言淡淡道:“她還在想跟我做交易,可惜…她沒有這個資格。”

說罷駱謹言將手中信函遞還給駱三,示意他自己開啟。

駱三遲疑了一下還是拆開了信封,低頭一看內容臉色也有些難看,竟然跟公子的猜測分毫不差。

雖然沈令湘的用詞十分委婉甚至可以說謙卑,但也改變不了她認為自己可以跟公子公平交易的實質。

駱三自然明白公子的意思,沈令湘這種人若是真的跟她交易,被她出賣的可能非常大。

若要用她,就只能讓她一次次遭遇挫折,直到不敢再起反心。

自從沈令湘嫁給謝承佑之後,這兩人就一直在倒黴,其中未必沒有自家公子推波助瀾。

“那…屬下該如何回覆?”駱三問道。

駱謹言道:“不必回覆。”

“是。”

“公子,老夫人請您過去。”門外有府中管事急匆匆過來稟告。

駱謹言微微蹙眉,“祖母所為何事?”

駱謹言對駱老夫人這個祖母一向不怎麼親近,除了隔兩天去請個安基本上沒什麼交集。再加上前幾日太華公主登門求親下聘之前他特意去找祖母談了談,當時祖母氣得不輕,按理最近應該都不大想看到他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