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饒是衛世子一時間也被這個訊息震得有些回不過神來,“這怎麼可能?喻明秋帶了定國軍親衛入宮守衛。”

駱君搖急得直跺腳,“他們不是闖入宮中的,他們本來就在宮中!”

聽了這話,衛長亭的臉色剎那間有些發白,“王妃怎麼知道的?”

街道盡頭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衛長亭抬頭看去,就見到駱謹言一身戎裝快步而來,跟在他身後的玄甲軍將士。

人還未走近,就聽到駱謹言沉聲道:“是我告訴她的。”

“駱大公子?”衛長亭道。

駱謹言往日顯得有幾分溫潤的眉宇間此時卻染上了幾分煞氣和銳利,駱謹言微點了下頭道:“我方才得到訊息,鸞儀司的中樞,就在宮中。”

衛長亭沒有問這是哪裡來的訊息,這些都可以過後再說,眼下最要緊的確是宮裡的情況。

“駱大公子這訊息確鑿嗎?”衛長亭問道。

駱謹言點頭,“至少有八分把握。”說罷從袖中取出一塊令牌,衛長亭依一眼認出那是一塊進出後宮的腰牌。

哪怕駱家位高權重,但身為外臣的駱家也是不可能擁有這種隨時可以進出皇宮的腰牌的。謝衍倒是有,但是以他的身份只要站在那裡就是天然的通行證,根本不會有人去檢視他的腰牌,況且這一塊也根本不是謝衍那塊。

駱謹言道:“這是從鳴音閣繳獲的。”

“鳴音閣?”

駱君搖道:“大哥帶人抄了鳴音閣,雪崖和鳴音閣主帶人跑了。”

駱君搖也有些驚訝會在南市遇到本該在城西的駱謹言,但駱謹言凝重肅然的神色卻讓他們沒能多交流,只是簡單說了事情的經過。

南市這一邊鬧起來不久,鳴音閣果然不出所料的也開始鬧么蛾子。駱謹言也完全不想做什麼緩和,直接下令進攻鳴音閣。

拿下鳴音閣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雖然一開始鳴音閣看起來聲勢浩大彷彿要往外衝出城西的模樣,但真是實力與他們表現出來的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武衛軍幾乎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就攻入了鳴音閣。當時鳴音閣的上層,如雪崖等人早已經不知所蹤。駱謹言立刻明白過來,他們這是被人給擺了一出空城計。只是對方大約沒想到,駱謹言壓根就不想陪著唱戲,他直接下令進攻。

鸞儀司今晚的真正重點根本就不在鳴音閣,在發現鳴音閣裡有出入宮禁的腰牌的時候,駱謹言就明白了事情的關鍵。

這種出入宮廷的腰牌並不對,而且管理極為嚴格。即便是宮中的管事,也是出宮之前申請領取,回宮之後必須立刻交還。但這種令牌鳴音閣裡卻不只這一塊令牌,而且全部都是真的。

這些人今晚四處點火,鬧得整個皇城兵荒馬亂,都是為了掩蓋他們真正要做的事情。至於那個地宮兩連線城外的通道,那地宮存在那麼多年,改送進城的人恐怕在他們注意到鳴音閣之前就已經進城了。

衛長亭深吸了一口氣,一言不發地從袖中取出一支訊號焰火射向了天空。

隨著尖銳的響聲在夜空中傳來,焰火在空中綻開形成一個巨大的紅色令字。

衛長亭沉聲道:“傳我軍令,流觴亭附近兵馬依舊照令行事,密字營所屬,即刻趕往皇宮。城內親衛軍,分路前往皇宮八大門。傳信給顧將軍,讓他注意城外!”

“是!將軍!”暗處連續傳來幾道應是的聲音,有人飛快地在夜色中離開。

衛長亭看向駱謹言和駱君搖,“駱公子,城西那邊……”

駱謹言道:“城西無恙,衛世子儘管放心,顧珏將軍已經帶人出城了。”

衛長亭劍眉微挑,“駱公子來了這裡,顧珏也不在城西……”

駱謹言淡然道:“武衛軍已經控制住局勢,還有武衛軍徐將軍坐鎮,若是還能鬧出亂子,城西那些人就不用活了。”

衛長亭點頭,“駱公子這麼說,在下自然放心。現在……”

眾人側首看向皇宮的方向,因為方才的幾聲巨響此時整個皇城都已經被吵醒了,唯獨皇宮的方向依然安靜如初,他們也只能看到遠處夜幕中高聳的玉露臺依然在夜色中佇立著。

此時的皇宮裡並不如外人所以為的那麼安靜。朱太后大晚上突然被幾聲巨響驚醒,還什麼都沒有搞清楚就發現皇宮裡已經莫名其妙變了天了。

朱太后震驚地望著姿態優雅地坐在大殿上的俊美白衣青年,被人毫不客氣地推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