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妃。”

柳若秋跪坐在地上,半邊臉上火辣辣的疼。

她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大廳裡的其他人,高高在上坐著的是她的親生父親,此時正一臉嫌惡地看著她。

坐在父親身邊的是氣色不大好的母親,看她的眼神也滿是失望。

旁邊坐著她的幾位兄弟,有嫡出也有庶出。

他們都在細聲安慰正默默垂淚的柳如夏,偶爾才想起來用厭惡輕蔑的眼神瞪他一眼。

柳若秋低下了頭,輕咬著有些泛白的唇角,努力忽視心中的隱隱作痛。

這沒什麼,你本來就是外來的,自然比不過人家十幾年相處的情分。

柳若秋在心裡告訴自己,只是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眼眶發熱,燻得她只覺得眼底泛起了水光。

“混賬東西!”柳尚書將一個茶杯砸落在她身邊,茶水濺上了她的裙襬。

“你看看、你看看你生了個什麼東西!”柳尚書怒氣未消,對旁邊的柳夫人道:“我先前說早些給她找個夫家,她非說不要,要去那什麼安瀾書院讀書!現在好了?搶自己姐姐的未婚夫,這上雍皇城裡的男人都死光了麼?”

柳若秋抬起頭來,目光毫不避讓地與柳尚書對視,咬牙道:“我沒有!”

“你還敢狡辯!”柳尚書怒極,厲聲道:“你沒有?難道是我這個當爹的將你塞到鄭景川床上去的?”

“老爺!”這話實在是太難聽了,柳夫人還是忍不住開口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你閉嘴!”柳尚書沒好氣地道:“連個女兒都教不好,你還能做什麼?”

被丈夫責罵,柳夫人有些幽怨地住了口,看向女兒的眼神裡也多了幾分怨氣。

柳若秋在心中苦笑,口中卻道:“我與鄭家那位公子根本沒見過幾次,今天我去藥堂拿藥,回來的路上……被人打暈樂過去,醒來之後就在茶樓裡……”

“夠了!”柳家大公子厲聲道:“你還要撒謊?你身邊的丫頭都交代了,是你自己去了茶樓!上雍皇城天子腳下,大白天的,誰能把你打暈帶去茶樓?若秋,你太讓我們失望了。”

柳如夏幽幽地望著柳若秋,嘆氣道:“妹妹,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你…你若是對鄭公子有意,直說便是…我,我讓給你又有何妨,何必如此敗壞自己的名聲?”

柳若秋抬眼看著柳如夏,眼底閃過幾分譏誚。

卻被旁邊的柳二公子看在眼裡,不由怒道:“你這是什麼眼神?如夏一心一意待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柳若秋咬牙道:“我有什麼滿意的?不是她對不起我,難道還是我對不起她?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既然我與身邊的人各執一詞,將我們送去衙門審一審不就知道了?”

“你不要臉,柳家還要!”柳尚書咬牙道。

柳若秋倔強地抬起頭與他對視,“正是因為我要臉,所以我才要為自己討一個清白,我沒有勾引鄭景川!倒是大姐姐…先前你是怎麼勾上鄭家七公子的,真的以為沒有人知道麼?如今又攀上別的高枝了,才故意設計我想要擺脫鄭家那個傻子吧?”

“你胡說什麼?!”柳如夏臉色慘白,“若秋,你就算再恨我,也不能…也不能信口開河如此羞辱我啊。”

柳若秋嗤笑一聲,道:“你可知道,上雍的女眷們私底下是怎麼議論你的?以前跟你交好的那些人是不是都不搭理你了?你還跟人說是我在別人面前說你壞話,才讓人對你生出了誤會?我可真有本事!真當別人都是傻子,就你聰明?”

柳如夏身體晃了晃,攤倒在了椅子裡。

“我沒有……”她扯著柳大公子的衣袖,哀聲道:“大哥,我真的沒有…嗚嗚……”

柳大公子輕嘆了口氣,伸手拍拍她的背心道:“大哥知道,大哥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