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明湘虛弱地搖搖頭道:“有些頭暈,想吐……”

“太醫說您不能太過勞累,最好臥床休息,奴婢扶您去休息吧。”

其他人也才想起來駱明湘還懷著孕呢,連忙手忙腳亂地幫著將駱明湘送去休息。又請羅太醫為駱明湘診脈,羅太醫診過之後也說少夫人不宜傷神要好好養著。

如此一來許家越發不敢勞動駱明湘了,只讓她好好休息,照顧許昭臨的事情也被淳安伯夫人給攬了過去。

許昭臨第二天早上醒來看都自己被包紮好的手腕瞬間就崩潰了,直接將想要喂他喝藥的丫頭給趕了出去。

淳安伯夫人聞訊匆匆而來,看到一片狼藉的房間和跪在門口瑟瑟發抖的小丫頭深吸了一口氣道:“你這是在幹什麼?”

許昭臨怔怔地望著淳安伯夫人,半晌才啞聲道:“娘,我的手…廢了?”

聞言淳安伯夫人心中一酸也紅了眼睛。

許昭臨垂眸問道:“爹是怎麼說的?”

淳安伯夫人道:“你爹說…橫豎今年的春闈是趕不上了,過段時間就去求求駱家,設法送你二弟去國子監,送老四去臨風書院。還有老三和你二叔家的兩個兄弟,也要另外給他們找好一些的書院和先生。”

許家並不是只有許昭臨一個人讀書,但國子監的名額只有一個,其他子弟資質也並沒有好到能考上臨風書院的程度。

原本淳安伯並不擔心這些,他對嫡長子寄予厚望自然將全部的注意和資源都傾注到他身上了。但是現在卻不得不將所有子弟一起培養,只盼著總有一個能出息。

許昭臨臉色變了變,咬牙道:“爹是不是打算將世子之位也給二弟?”

淳安伯夫人輕嘆了口氣,柔聲道:“你爹沒有這個意思,明湘還懷著身孕呢,那孩子可是駱大將軍的外孫,還要叫攝政王妃一聲姨母呢,你別多心。”

許昭臨並不傻,哪裡會不知道自己父親的真實想法。

他現在確實沒有將世子之位交給二弟的意思,不過是不確定那幾個兒子到底誰能更出息一些而已。

當然也是防備著如果都不濟事,還有個叫駱雲外祖父,叫攝政王妃姨母的孫兒。將來駱家總不會看著自己的外孫變成個平頭百姓讓人看不起。

至少最近幾年他爹是不會動換了他世子身份的心思的。

見兒子這副模樣淳安伯夫人也很是心疼,她坐到床邊低聲道:“事情已經這樣了,就別多想了。你眼下一定要好好待明湘,讓她安安穩穩生下孩子。還有那個女人,趕緊處理了吧。”

許昭臨神色一變,卻沒有再如往常一般激烈反駁自己的母親。

他想起自己是為了去看鄧玉娘才遭遇這樣的事情,心中便不由得升起一股濃濃的懊悔,往日裡的濃情蜜意這一刻彷彿都漸漸遠去了一般。

只是到底是好幾年的情誼,許昭臨遲疑了一下才低聲道:“母親…讓人給她一些錢,將她送走吧。”

淳安伯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兒子一眼,許昭臨哀求道:“娘,她肚子裡……畢竟還有咱們許家的血脈。”

淳安伯夫人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嘆了口氣道:“罷了,我讓人去辦,你好好養傷不可再胡來了。此事更是萬萬不能讓明湘知道,明白麼?”

許昭臨立刻點頭道:“我知道,娘你放心。”

雖然娶駱明湘的心思不純,但許昭臨並不討厭駱明湘這個妻子,這些日子夫妻倆鶼鰈情深也並不全是假的。

最初他確實是因為和鄧玉孃的感情被母親發現,想迎鄧玉娘進門被母親拒絕感到不滿,偶然看到駱明湘和鄧玉娘有幾分相似才動了心思。但駱明湘跟鄧玉娘畢竟不一樣,駱明湘雖然只是駱家的繼女,但其父本身也是位戰功卓著的將軍,其母出身侯門,從小受到的便是最頂級的上雍貴女教育,才華性情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好。

成婚這些日子許昭臨難免漸漸動了真情,只覺得他們夫妻能一直這樣過下去也是極好的,只是如此一來鄧玉娘就成了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如果只是個普通女子或許他還能好好跟駱明湘說,但鄧玉娘只要一出現在駱明湘面前,還有什麼是不明白的?

更進一步說,哪怕他原本跟鄧玉娘什麼都沒有,也不可能納一個跟嫡妻長得如此相像的侍妾,這在外人看來本身就是對嫡妻的一種侮辱。

這些日子他心中也很是焦躁,他甚至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更喜歡鄧玉娘還是駱明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