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天塌不了(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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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衛長亭實在是太年輕了,而且還是武將轉文官的。
朝中素來是文武相輕,文官一向不大看得起武將。從武將直接轉為文官的不是沒有,但都是極少的。因為他們缺少了科舉的過程,絕大多數文官從來都不將他們當成跟自己一路的人。
見他這模樣蕭澂這才明白他是當真不知道,當下不由輕嘆了口氣搖搖頭道:“方兄,你我是同榜,當年你助我良多,你若願意聽我一聲勸,若當真進了戶部,莫要和衛世子為難。”
“這話怎麼說的?”中年男子眉宇間明顯有幾分不悅,只是因為蕭澂是他的好友他一向知道對方的品性,這才沒有發作,“我若是當真進了戶部,自然是誠心辦差的。那位衛世子是我的上官,只要他公事上沒有差錯,我跟他為難做什麼?”
蕭澂淡淡道:“你這麼想,別人恐怕未必?按理說,方兄應當還有兩年才會回京吧?”
中年男子怔住,眉頭緊鎖垂眸思索起來。
蕭澂道:“去年年底,上雍可死了不少人。”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他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被提前調回來的麼?
但聽蕭澂這麼一說,他也隱約覺得事情恐怕不是這麼簡單了。
蕭澂指了指底下人群已經散去的大街,道:“方才那些年輕人當街攔王妃的馬車,為了什麼方兄可知道?”
中年男子點頭道:“不是因為安瀾書院的事兒麼?”說起安瀾書院他微微皺了下眉頭。他對安瀾書院倒是沒有那麼根深蒂固的排斥,但也不覺得那些讀書人有什麼錯。
攝政王妃若不弄出這麼多的事情,自然也就沒這回事了。
這位王妃年紀輕輕的,安安穩穩當她的王妃不好嗎?何必非得弄出這些事情,連帶著朝野上下的氣氛都有些緊繃了。
蕭澂笑了笑,點了點頭又緩緩搖頭,“方兄你是聰明人,這當真只是針對攝政王妃麼?”
中年男子皺眉道:“若非攝政王殿下在背後為王妃撐腰,攝政王妃只怕也不敢如此膽大妄為吧?”
“這算什麼膽大妄為?”蕭澂道:“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多開了幾個學院,收一些平民女子進去讀書罷了。安瀾書院在前朝上百年,也沒人說前朝是因為它而衰落的。”
中年男子望著蕭澂沒有說話,他都不能看出來的東西他不相信蕭澂會看不出來。
果然,蕭澂低頭喝了口茶才緩緩道:“方兄,即便安瀾書院恢復到前朝時候,這天也塌不了。但是…跟攝政王對著幹,天真的會塌的。”
中年男子半晌沒有言語,好一會兒才緩緩道:“老師找過你?”
蕭澂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淡然道:“幾位老大人的想法我明白,但是他們的擔心未必不是杞人憂天。有時候,越是恐懼戒備著什麼,或許才越會將事情往那個方向推去。我們不能一邊指望別人鞠躬盡瘁,一邊指望他無怨無尤地接下所有從背後射來的冷箭吧?”
中年男子眼眸微沉,微怒道:“老師他們沒有這個意思。”
蕭泓抬手阻止了他的話,平靜地道:“還請方兄替我轉告,蕭家如今早已是日落西山,也只有我這個晚輩還在朝中,這些事情蕭家就不參與了。”
中年男子沉默,他這才明白蕭澂出來陪他喝茶,真正的用意為何。
“大人。”
氣氛正有些沉重,一個下人打扮的男子從樓下上來走到中年男子身邊,低聲稟告道:“大人,廖大人請您過府一敘。”
“知道了,我這就去。”中年男子點了點頭,起身向蕭澂告辭。
這廖大人不是旁人,正是當今吏部尚書。
恰好還是他們科舉那一屆的主考官,按理中年男子和蕭澂都要稱呼一聲座師。不過這中年男子跟他的關係又要更近一些。因為他跟廖大人是同鄉,而且確實有授業之恩。
蕭澂坐在窗邊看著中年男子出門上車離去,方才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回到上雍還沒多長時間,因為之前中毒他甚至都還沒去過衙門幾天,但這種疲憊感卻比在外地的時候還要強烈得多。
外放的時候雖然艱苦一些,卻比現在要自在得多。
可惜在朝為官若是想要往上走,一直外放是不行的,終究還是要在朝中滾過這一遭才行。
駱君搖在大街上被入京參加春闈的學子攔路的訊息自然很快傳遍了大半個上雍皇城。謝衍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正坐在御書房裡和幾個官員今年春闈的事情。
議事的間歇眾人坐在偏殿喝茶,聽到這個訊息殿中瞬間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