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隔著玻璃窗,看了她許久,之後帶了兩瓶飲料出去。

“你還沒睡呢?”於歲晚說。

“沒有,這不是過來陪你了嘛。”

今晚的月亮又圓又大,照在她的輪廓上,不悲不喜,她的內心好久沒有這樣平靜過了。

他的手機響了一聲,他開啟看,是松欣榮發過來的拼湊出來的無臉男,陰森恐怖,跟她描述的一模一樣。但他沒有告訴她,怕她看了又要做噩夢。

“去休息吧,明早不是還要去看他嘛。”穆青山望著她的側臉說道。

“嗯嗯。”

他陪她走到房間門口,說:“有什麼事就叫我。”然後看著她進去緩緩的將門關上。

他把燈關上,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她的房間門口守著。

一直以來,他都以這樣的方式守護著她。出去玩不回宿舍的時候他會在她的酒店房間門口守著她直到天亮。

只是她不曾知曉。

還有在學校的時候,她說她最近老是做噩夢,然後他就會給她打電話給她講故事哄她睡覺。

電話到第二天還是接通的,她只要一醒來就能看見,這樣她便不會覺得只有她自己一個人,也就會安心許多。

陪她哭陪她笑,陪她逛街,陪她旅遊……

你做了多少本該是男朋友做的事情,但是作為知己朋友,那種駕於友情和愛情之上的第三種關係,只要不越過界限,應該都是可以做的吧!

不知何時起,他成了她黑夜裡的騎士,只要她有需要他便會義無反顧的趕來。

灰色的夜裡誰還不睡,手裡端著寂寞的酒杯,倚立在她的房門,數著宇宙的星軌,一條條交叉穿行的線,分離成了灰色的主調。

夜的黑不是黑,是他四十五度的灰。

天微亮,他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才睡下沒多久,她便起來準備熬一點粥給陳銘帶去。

八點還不到,她去輕輕敲了敲穆青山的門,沒反應。於是附在窗子邊,用一根長長的草戳他的臉,他一下子醒來,瞌睡正來,迷迷糊糊的還以為是在做夢,卻聽見於歲晚笑出了豬聲。

“好你個臭阿鳶!你給我等著。”

“哈哈哈……快點起床了,太陽塞屁股啦!”說著又戳了他一下。

他打了個哈欠,說:“知道啦~”

“快點哈。”說完就扭頭走了。

他看了看時間,八點都不到,才睡了兩個多小時。

“阿鳶這個死丫頭,大清八早的,我可是拿命陪你啊。”他自言自語道。

陳銘住的醫院就在山腳不遠處,只是他們開車下山的話還需要半個多小時。於歲晚今天精神還蠻不錯,跟這天氣一樣,而穆青山看起來懶洋洋的,又困,倒在車上眯了一會。

剛剛睡著,一個騷擾電話打過來把他吵醒,拿起來看一下就掛了。

“幹嘛不接啊?”於歲晚問他。

“不想接。這兩天騷擾電話好多,煩死人。”他很煩躁的說道。

“不會是哪個我不知名的小姐姐打來的吧?”

“怎麼可能,陌生號碼我都不接的好不好。”

於歲晚攤了個手沒說話。

接著又打來幾個,他還是沒有接。

醫院裡,陳銘站在鏡子前,試著發聲,可怎樣都感覺不舒服。

“陳銘——”於歲晚叫了一聲。

陳銘從洗手間裡出來,激動的說道:“小晚。”轉眼又看到旁邊的穆青山,臉色稍稍的變了一下。

“陳銘,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