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飯過後,於歲晚帶著穆青山到陽臺上看夜景。

南方的天氣不像北方那麼冷,所以過年也是非常的熱鬧,家家戶戶的老人小孩都會在飯後出來遊玩。

於歲晚家住在西山之上,西山乃是夜郎州城最高最大的山,它是國內除了喜馬拉雅外的第一高峰,在上面可以看得見整個夜郎州城。不過這個可不是一般人家住的起的。

“你的故鄉這麼漂亮,你怎麼會跑到晚州那麼遠的地方上學?還那麼冷。”

“兩千多公里,坐近四十個小時的火車,如果不是為了忘卻或者遇見,那麼我找不到其他的任何理由。”她手裡拿著易拉罐裝的啤酒,微風輕輕從她的臉龐拂過。

倘若距離真的可以淡忘一個人,那麼你做到了嗎?

“所以你的筆名才叫南鳶北忘。”

穆青山看了看她手上的紅繩,一根不起眼的幾塊錢的普通紅繩,可是對於曾經的她來說卻是千斤之重。那是以前她和初戀情人在一起時買的情侶款,現在卻只剩下一根,孤獨的飄向北方尋找重生的閥門。

“嗯。”

“那你還記得嗎?是否還記得曾經的風景和街頭,或者某個瞬間。”

“當然記得,它曾經那麼令我那麼撕心裂肺,我怎麼可能不記得,只是……只是就像你說的,真正的忘記不是忘卻了和某個人有關的一切,而是當你再次想起時不會有開始時的那種悲痛。”

“這句話你都還記得。”

“那可不,你對我說過的話我都記得,聊天記錄我都有儲存。”

於爸爸酒還沒有喝夠,拉開窗簾正好看見他倆在外面聊天,便隨手拿起兩瓶啤酒準備和穆青山繼續喝,被於媽媽拉住了,說道:“你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喝高了就乖乖去床上睡覺,打擾人家年輕人幹什麼?真的是。”說著便把於爸爸拉進房間讓他躺著。

於媽媽很喜歡穆青山,偷偷的看他們聊了很久,心裡預設他為自己未來的女婿,可是自己的女兒卻不肯承認。

“把它扔了吧。”

“什麼?”

穆青山看著她手上的紅繩,“它。”

她笑了笑,說:“它呀,我都忘記了還有這麼個東西。”

她把紅繩取下來,毫不猶豫的山下扔下去。

“你就一點都不心疼?”

“早就不疼了,亦或者說是麻木了,總之就是沒有任何感覺。”

“來,為所有不快樂的過往敬一杯。”

“讓我們一起期待來日的朝陽。”

於媽媽準備了好多水果和其他吃的放在桌子上,就等著他們進來的時候吃,可是他們一直都沒有進去,等到自己睡著了。

“哎,對了,為什麼這西山上只有你們家住,其他人都住在山腳下?”

“你一定知道夜郎古國吧?”

他點了點頭,“嗯。”

“這裡之所以叫夜郎州城,是因為這裡曾經是夜郎古國的城都,也就相當於現在的北京。我們家是夜郎王氏的後人,當年漢人的天子劉徹和胡人帶兵討伐,夜郎在一夜之間消失,我的祖先在守衛軍的護佑之下躲到西山腰側的一個極其險峻而隱蔽的山洞裡整整一個月才得以倖存。而你們華芸市,不也是夜郎的一角嗎。”

“原來咱們在千年前就該遇見了。”

“可能吧!如果不是因為戰亂的話。”

人們總說,地球之所以是圓的,就是為了讓走散的人再次相遇。

經轉千年,需要跨越多少輪迴才能得以相聚。

“等回學校以後,我讓欣榮給你做一個手鍊吧。”

“我不要。”

於歲晚想都沒想就拒絕,因為他送她的東西已經很多很多了,多的讓她有時候都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你都不知道是什麼手鍊呢,這麼快就急著拒絕呀?”

“主要是你每次送我的東西都太醜了,我是一個女孩子啊,你要送的話就不能送一點符合女孩子用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