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丘有一句話說得對,“愛之深,責之切”,她對他的所有怨恨,都來自她太愛他,太信他,所以始終無法接受和麵對他背叛她、玩弄她的那種可能。

自從清城那夜,白丘否認他做過那些事情後,原本就埋在闞羽萱心中的那些,對事情真實性判斷持疑慮態度的想法,就被放得越來越大了,她是打從心底希望白丘能找到證據向她證陰他是被人陷害的。

而自從櫟城那夜,她從白丘的推敲中發現了事情確有很大的疑點,便是更加相信白丘是無辜的。

如此一來,她對白丘的那些怨恨,都化作了她對白丘不信任的愧疚。

她已經無法恨白丘了,但她深深覺得自己辜負了白丘的信任。

有人故意要引她怨恨白丘,自然也會讓白丘怨恨她,可白丘從始至終都相信她,甚至為了她,在妖界受了那麼多苦。

可她恨了他兩年多,重逢時不僅不相信他的解釋,還從他身後捅了他一劍!

可儘管如此,白丘還不肯放棄她地去找自證清白的線索。

這廂對比之下,闞羽萱怎麼能不覺得愧疚?

因為愧疚,讓她覺得自己辜負了白丘的愛,讓她覺得自己才是輕易背叛了他們之間感情的那一個。

故她無顏面對白丘,無法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地,心安理得地繼續享受白丘的疼愛。

“萱兒,我知道你們的過往對你影響極大,所以你可否別再一個人承擔,別再一個人消沉?

你還有我,我希望你能把你所有的痛苦都分享給我,讓我幫你一起分擔,讓我幫你一起放下!

別再刻意疏遠我,和我保持距離了,好麼?”

無塵再次伸手捉住闞羽萱的柔荑,他希望她這次不會再借故收回手。

“我知道了,師兄。

這幾日讓你為我擔心了。”

這次,闞羽萱沒有收回手,任由無塵捉著,但她的肢體顯然是有些牴觸地繃著。

正在此時,跑堂的少婦端著兩副碗筷和茶水又走到了他們桌邊,闞羽萱便是適時地起身抽出了手:

“師兄,我去方便一下!”

“嗯。”

無塵應罷,闞羽萱就低頭快走地去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