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苗疆之行篇(17)鷓鴣鷓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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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莫離接著又把自己的耳朵貼了上去,她想知道努哈達接下來又會和楚懷沙說些什麼。
她暫且分辨不出努哈達所說過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即便都是假的,她也要先全部聽來。
可接下來,他們之間的談話似乎偏離了主題,努哈達一個勁兒訴苦,楚懷沙則在一旁溫聲安慰,並沒有什麼關鍵的、實質性的內容。
這時,雲莫離突然注意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透過努哈達與楚懷沙的交談,她發覺兩人好像並不熟悉,可楚懷沙自幼生長在苗疆,且現如今身份如此高貴,努哈達沒有不認識的道理啊!
除非——
雲莫離轉念一想,除非努哈達根本不知道楚懷沙的真實身份,且楚懷沙自離鄉之後從未向家鄉人透露過他究竟這些年在外都做了什麼。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又為什麼要隱瞞呢?還有,他到底隱瞞了多少事情?
所有的問題此刻在雲莫離的腦中交織成一個大大的謎團,答案她無從知曉,光靠猜是不夠了,而知道這唯一答案的人,就只有楚懷沙一個人。
漸漸地,楚懷沙和努哈達的談話聲小了下來,再後來雲莫離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了,而這時,她的眼睛也開始不爭氣的打架,不知不覺地,竟昏昏睡了過去。
但她睡得並不沉,隱隱約約中感覺有一人向她緩緩走來,替她攆好了被角,又將手放在她的額頭上摸了摸後才緩緩離去。這個人的腳步很輕,似生怕吵醒了自己,但自己實在是太累太困了,所以沒能睜眼看清此人究竟是誰,又或者根本沒有人,只是自己做的一個夢。
而如果說這次是夢,卻又那麼的真實,因為撫摸自己額頭的手是如此的溫暖。
事實上,這真的不是夢,是楚懷沙。他在送走努哈達以後不放心雲莫離,怕雲莫離因為淋雨而受風寒,所以過來看看。
他的腳步很輕,生怕吵醒了這個小人兒,在看到雲莫離的狀態還算可以時,這才選擇悄悄地離去。
楚懷沙回到自己的房裡,脫去外裳,躺在榻上,卻久久不能入睡。他伸出修長且白皙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眼前的薄薄的牆壁,他知道,這薄薄牆壁的另一邊,躺著的就是他深愛到骨子裡的小人兒。
這份愛是那樣的沉重,那樣的悲涼,他不知要如何去表達這份愛,這份愛是見不得光的,倘若一旦見了光,那麼可能又會奪走掉很多無辜人的性命。
此時,月亮已爬得老高,夜已經很深了,這夜空算得上是很晴朗,卻不見一顆星星。
外面也靜得出奇,偶爾才能聽到兩聲鷓鴣的啼叫。
而這鷓鴣的啼叫在楚懷沙看來可不是什麼好的兆頭,儘管他不迷信,但想想很多詩詞中對“鷓鴣”的描寫,還是會心生反感。
“鷓鴣鷓鴣,一離別,二悲情,三愛情,四相思……”楚懷沙喃喃自語道。
當然,今晚失眠的不止楚懷沙一人。
就在他走後不久,雲莫離突然從夢中驚醒,而後再無睡意,此時她也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指,輕輕撫摸著這薄薄地牆壁。
與此同時,賈墨也在失眠,宋判也在失眠,另外同樣情況的還有鄔誅。
賈墨的腦子裡一會兒浮現的是師傅楚懷沙那慈愛的身影,一會兒又浮現的是雲莫離那桃花一樣的臉龐,弄得他心亂如麻,他覺得定是自己抽了風,得了大病。
而宋判失眠的原因則很簡單,那就是自再見後大師兄賈墨對自己的忽略,於是他竭力歸因於是自己太過敏感、太過在乎。
至於鄔誅,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因為什麼而失眠,他神秘到讓人不禁感到恐懼。
總之,這是一個漫長的夜,師徒五人,無一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