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大師兄還是心裡有事。

沒事,誰會把氣嘆成這樣?

不過,大師兄還是把自己當外人了,有事也不跟自己說。

難道搭了那麼多次的臺,就莫得感情麼?

想罷,小嶽的眼神更加幽怨了。

不管小嶽的那副死相,唐雲風繼續練功。

他最近,是真的入了迷。

好像自己進入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狀態中。

以前吧,他對自己的手藝還是很自信的。

不能說一百分,但八九十分肯定是沒問題的。

可現在,他不這麼想了。

原先於慊教自己捧哏時,師大爺那一種很隨性,卻又很精準的應對,就讓他有些觸動。

但也只是觸動,卻總感覺不是很能把握得住。

直到最近,他跟邢紋昭學單口時,悟到了另一個詞:細緻!

這才讓他豁然開朗,找到了一個方向。

就是細緻。

他終於明白了,師大爺在上臺的風淡雲輕,其實只是一種表面的感覺。

其實全是用瓷實、細緻的手藝,在下面託著底。

底是穩的,是密的,那你來什麼包袱,都能兜得住。

不然,他怎麼可能做到閉著眼睛捧哏,還總是恰到好處?

逗哏、捧哏、單口,各有各的細緻。

但無一例外,到了一定程度之後,都是在拼細活。

其他行當的手藝人,同樣如此。

多細,都不為過。

再細微的點,都可以顯出演員的能耐來。

當你所有的細節都把握住了,那舞臺就是你的天下,你就是臺上的王。

所有觀眾,無論老少,無論內外行,都會被你折服。

就像戲曲演員,一顰一笑,都有他的講究。

當然,相聲演員可以粗糙一點,但也必須往這個方向努力。

以前,他只知道大方向,沒有找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