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校長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噩夢,直到第二天,他在自己的辦公桌上看到了一封參加B大冬令營的申請書。

落款上一筆一劃的學著兩個規範的漢字:宋蕪。

洪校長瞬間感覺自己血壓飆升。

他拿起座機,手下飛速播出那串他早就爛熟於心的號碼。

電話一接通,他第一時間罵道:“老三,你在哪給我找來這麼個活寶?”

洪校長噼裡啪啦的一頓怒罵,等到他理智回來,才發現聽筒裡傳來的是一陣忙音。

原來對方早就掛了電話。

他第二次撥通了電話,接著破口大罵。

這次的他,比剛才更早發現忙音。

洪校長第三次撥通了電話,這回他總算忍住了沒有罵人。

對方悠閒的聲音透著聽筒傳來:“怎麼,不罵了?”

洪校長氣喘如牛,粗裡粗氣道:“罵了也沒人聽,我還罵什麼罵!”

三叔嗤笑一聲:“什麼事把咱們向來以文化人自居的洪校長氣成這樣,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洪校長啪的一下撂了電話。

他感覺自己好不容易降下來的血壓,嗖的一下又竄上去了,甚至比剛才還高。

他是有多傻,才會去找老三那個不著調的傢伙尋安慰。

洪校長拉開抽屜,把孤本扔在了地上。

他現在總算明白了,老三為什麼會把這東西交給宋蕪。

虧他還以為這是老三借別人的手交給他的寶貝,鬧了半天,這是老三用來買清淨的錢!

他氣呼呼的看著地上的孤本,不到十分鐘,又心疼把東西撿了回來。

東西本身無罪,有罪的說送禮物的人,他是個有文化的人,遷怒這種事太掉價,他不能做。

……

不提洪校長那邊,自從得知宋蕪遞了申請書之後,班主任唐琳就是滿臉的不敢置信。

“宋蕪,你要知道,每年冬令營的名額都是藝術生的,你的成績已經有很多選擇的機會了,沒必要和她們搶!”

“不是搶。”宋蕪強調:“老師,我不是搶他們的名額,我要的是一個和她們公平競爭的機會。”

宋蕪倔強著一張小臉,嚴肅道:“高三的學生,哪個不是削尖了腦袋想往B大鑽?

憑什麼藝術生就有保送的機會,我們其他的考生就得老老實實參加高考?

就因為她們有才藝表演會在冬令營期間加分嗎?難道除了藝考生,我們普通考生就沒有才藝了嗎?”

這番話把唐琳說的愣住了。

是啊,從什麼時候起,三中老師們預設了參加B大冬令營的學生全都是藝術生呢?

宋蕪擲地有聲:“請您想一想,這幾年,我們學校參加冬令營的藝考生,有幾個獲得保送名額的?”

唐琳沉默片刻,緩緩搖了搖頭。

沒有,一個都沒有。

這幾年,一直都是藝考生參加的冬令營,可卻沒有一個人獲得B大的保送資格。

去年更離譜,學校送去參加冬令營的藝考生,連初審都沒過就被刷下來了。

宋蕪小聲的嘆了口氣:“您就沒想過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

唐琳默默問自己,隨後,她的心底浮現出一個答案。

宋蕪點點頭:“沒錯,B大冬令營雖說是為全國的文藝愛好者舉辦,但它的實質還是選拔人才,所以最終得到保送資格的,依然是成績優異的那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