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頭更疼了,因為皇后說得那麼詳細,可概括起來,和趙閔齊說的沒有差別。

算了!

不過是個農女!

不過是個被削了官的臣子生的女兒!

總之,瘟疫好了,皆大歡喜。

皇上如此安慰自己,可還沒等他坐回龍椅上。

趙閔齊又開口了:“舅舅,崔神師是這件事最大的功臣,您不獎點什麼嗎?還有那五個捐了半數家財的富商。”

皇上沉吟一會兒,似乎覺得趙閔齊說得有道理,然後又有些犯難:“那該獎他們點什麼呢?”

獎金銀財寶,太俗!

他絕不承認是他摳。

太子適時起身,稽首道:“父皇,兒臣回京之前,崔神師曾向兒臣求過一個恩典。”

“哦?什麼恩典?你竟然沒有當場許諾她?”皇上納悶。

他給太子的權力挺大的,一般普通恩典,太子就能直接答應,何須搬到他面前來?除非這個恩典十分重,十分大。

重大到太子不敢輕易允諾。

太子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會觸怒皇上,便先下手為強,直接在皇上面前跪下了。

“父皇,兒臣懇請父皇改革科舉!這也是崔神師向我討要的恩典。”

皇上才剛坐下,立馬又站了起來:“你說什麼?再給朕說一遍!”

“兒臣懇請父皇改革科舉!”太子真就重複了一遍。

已經開了這個口,不如一鼓作氣。

“你放肆!褚楨元!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皇上大怒。

居然叫了太子的大名,走下階梯的時候還將一旁的矮凳都踢翻了。

矮凳滾落在太子腳邊,轟然散架。

科舉制度是祖皇帝定下的,若是數百年來都沒有哪個皇帝敢去更改。

現在太子居然提出要改革科舉,而且還是一個農女先向他提出來的。

“楨元,快向你父皇認錯!”皇后急道。

兒子好不容易身體好了,皇位有指望了,可不能在這個時候犯糊塗啊!

太子看了皇后一眼,微微揺頭,隨即叩首:“兒臣清楚自己在說什麼,也請父皇聽一聽兒臣的理由。”

“好!朕就給你一個機會!你說,為什麼說出這樣荒誕的話!?”皇上接過皇后遞過來的茶水,喝下順了順氣。

“祖皇帝開國以來,延至今日四百年有餘,大昌的文武百官換了一代又一代。可從先皇那一朝起,朝堂上可用之才已經不達半數。”

“父皇可還記得四十年前的廣陵之亂?”

“東方千島國大軍壓境,廣陵兵馬充足,卻因為無驍勇之將而慘遭圍殲!”

“先皇為了解廣陵之危,御駕親征!差點就永遠留在了廣陵城!”

“父皇難道察覺不出,這是為什麼嗎?”

太子引經據典,丟擲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