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屬下檢查過那馬腿……的確是有人出手傷馬。”

書房之中,一名暗衛面色肅然的立於階下:“那傷口極小,若不細細查驗,根本看不出來,是有人有銀針直接穿透了馬兒腿上關節處的肌腱,針直接刺透馬腿而出,也找不到兇器,下手的人,武功恐怕同您不相上下。”

紀晏清垂眸摩挲著扳指,無意識的扯了扯唇:“知道了。”

那暗衛顯然愣了愣,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大人的反應會這般平淡,斟酌一陣才開口:“看那傷口的角度,出手的人恐怕真有可能是夫人,要不要屬下晚上……”

“南安那邊事情未了,操這般後院瑣事的閒心做什麼?”

紀晏清涼涼開口:“夫人一個弱質女流,怎能傷馬?許是你判斷有誤。”

這……也實在有些太睜眼說瞎話了吧?

暗衛心中腹誹,面上卻不敢多說,趕忙行了禮,恭敬退了出去。

紀晏清看著暗衛離開,目光落在昨日被他扔在案上那和離書上,唇角掀起一個意味莫名的弧度。

他家溫柔嫻淑,堪為貴婦楷模的夫人,忽然變得讓他看不透了……

不過入夜,宮中便送來帖子,說是太后得知鎮北王夫婦回京,要為兩人接風洗塵,邀群臣攜家眷同樂。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紀晏清勾了勾唇,隨意將那點著金粉,松煙入墨寫就的帖子扔在案上,轉頭望一眼細心為他按摩肩膀的洛漪:“你總說這宴會無趣,不如我推脫有事,不去了罷?”

洛漪的確不喜歡那般場合,也心知太后一向疼寵明珠郡主,接風洗塵是假,想將寧相思放出來,才是真。

“憑夫君安排便是了。”

她唇角漾起溫婉的笑,正在想如何讓紀晏清同意和離,卻忽得想起那宮宴之上,恐怕少不得家世才貌拔尖的貴女。

紀晏清不喜歡寧相思,怕是因著那女人跋扈,這些年相處下來,她也知道男人喜歡溫柔小意的妻子,不如在宴會上幫他物色一個……

思即至此,洛漪話鋒一轉,一邊輕輕為他揉肩一邊輕聲道:“只是這些日子妾身待在府中,倒也有點無聊……陪夫君入宮同女眷們聊聊,倒也甚好。”

紀晏清蹙眉,狹長的眸子落在洛漪黑白分明的眸子上,審視的精光轉瞬即逝。

“那便依你吧。”

洛漪原本被他看得有些心悸,正想說些什麼圓過去,男人卻並未追究,只是淡淡丟下一句話,起身去了書房。

翌日一早,夫婦二人便一道上了馬車。

才行到宮門前,便有許多貴女朝著她看來,眼神複雜莫名,或是嫉妒,或是嘲諷,還有些盯著紀晏清,躍躍欲試。

洛漪稍想了想,便知道這些貴女恐怕都得到了訊息,惦記起了她夫君。

那可真是合她心意。

紀晏清淡淡掃他們一眼,也不多話,牽著洛漪走向舉宴的重華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