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流民首先暴亂,接下來十日整個大涼的流民像是約好了似的,以往被貴族欺壓的流民乞丐集體向皇城反撲。

“大人,這都是您的安排嗎?”

胡掌櫃看了看門外經過的巡查官兵,歪頭問著一邊悠閒喝酒的赤錦。

“那是自然,不然你以為本座這幾日在忙什麼?”赤錦靠著木窗,側眼看著清冷了許多的街道,“打下大涼必須有個安撫人心的理由,但再怎麼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比不過大涼自己先亂了好。

夏克涼都,止息民怒。”

大涼的問題太多,富者窮奢極欲,窮者顛沛流離,流民造反是遲早的事,胡掌櫃那支射死巡邏軍長的箭不過是推波助瀾罷了。

反叛者自會站起,暴徒也會因自己的暴行倒地,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宮門開啟,又從裡面脫出兩具屍體,這十日來,涼王盛怒之下已經殺了十幾個官,現在滿朝文武是戰戰兢兢,不敢多言。

“我大涼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能平了這群逆民嗎!”

卡薩達爾甩手揮下滿桌奏摺,看底下跪著的官員,怒氣不打一處來。

“都是廢物!本王養你們是有何用!”

錦面的摺子砸到大臣臉上,卡薩達爾習武出身,手勁極大,那名大臣臉上被磕出一塊淤青。

“喲,這是怎麼了,涼王這麼大火氣。”

似曾相識的聲音傳來,卡薩達爾抬眼,正好看見女人紅衣獵獵,逢燈扇面的血色鳳凰紅得扎眼。

守衛方才已經見識過突然出現的這位招式有多凌厲,甚至來不及出聲便被一扇封喉,只能看著赤錦踏過屍體,一步步走到殿前。

“靳遲……”

卡薩達爾神色陰鷙,半張臉埋在陰影中,只露了一雙泛紅的雙眼。

像只落了難的禿鷲。

“流民暴亂,可汗慌了呀。”

赤錦語氣戲謔,絲毫不在意卡薩達爾指著她的短刀,扇骨一擋,直接傾身卸去他的腕骨。

鑲著寶石的長刀落在地上,發出錚錚的聲響。

眾守衛執長槍向赤錦心窩刺去,卻在距那處還有兩寸遠時被莫名的力量擋住,不得往前半分。

“就這還想殺了本座?”

赤錦忽然笑了,如果這是兩月前,卡薩達爾可能還會接著欣賞美人,甚至強行納入後宮,可現在,站在他身前的可是大夏國師靳遲!

“可汗別遷怒底下人呀。”赤錦的手指貼著男人耳根向下滑去,直到摸到跳動的脈搏,用力壓了幾下,“流民暴亂而已,本座幫你平了,只不過代價要你的大涼來償還。”

卡薩達爾正欲開口怒罵,卻驚恐地發現他發不出聲。

“本座給你什麼,你就接著什麼,在本座這裡,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你從本座手裡拿去的東西,你得一一還回來。”

赤錦意味不陰的瞥了一眼紗帳之後,黛眉一挑,身軀散作赤紅靈蝶消失在大殿。

紗帳之後,顧韶瑗面無表情,看著女人的身形一點點消散。

“王后,您的手……”

女奴拿出帕子,卻被顧韶瑗擋回去。

“無礙,疼點好。”

卡薩達爾還沒來得及緩口氣,就看見一個衛兵急匆匆跑來。

“不好了!鎮天軍到罪城城下了!”

罪城便是大涼最靠邊境的一座城,裡面大多都是戴罪之人,因此名為罪城。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