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雷響,大雨至。

嘩啦啦啦的雨聲,和那不時亮徹黑夜的閃電,將入夢的善柔驚醒。

枕邊人依舊未歸,她翻來覆去難再入睡,乾脆披衣起身至窗前。

推開窗,風和著雨撲面而來。

她攏攏衣衫,立在原地。

看大雨打在枝葉上,看雷電嚓嚓閃過,夜在黑與明之間交替往復。

此情景倒像是即將面臨風暴的將軍府。

風雨越見放肆時,她看到了歸來的秦逸。

蓑衣斗笠裝扮的他,行走在黑夜風雨電閃雷鳴之間。一身大將之氣,蓋過了夜雨,抵減了風聲。

善柔立時繫好衣衫,撐紙傘推門迎他。

‘吱呀’聲傳來,行於雨中思索的秦逸,抬眸看去。

善柔著月光白裡衣,暗藍色薄披風,長髮微攏著,眼眸晶晶亮。她笑意盈盈的撐著紙傘,赤腳向他走來。

秦逸立時道:“別動!”

善柔此時像個調皮的孩子,非但未停下,反倒加快腳步奔向他。

秦逸又急又惱,卻又幾分無奈,只得快步與她雙向奔赴。

人兒到眼前,他伸手欲抱,卻被她搶先抱他個滿懷。

紙傘落地,她不管;渾身溼透,她不顧;只顧著緊擁著他,不肯撒手。

雨越下越大,秦逸再不由她任性,一把抱著,便進了屋子。

善柔咯咯直笑,秦逸心中火急火撩。

蓑衣、笠帽門前落,披風落榻尾,她的睡衫、他的溼衣糾纏於榻頭。

人兒雙雙撲通入浴池,霧氣繚繞,人影痴纏。

屋外雨潺潺,池中人纏綿。雨聲歌夏夜,人聲歌春光,聲聲起伏悠揚婉轉,誘人耳更惑人心。

雷聲止,雨簾收,夜風拂,烏雲散,星兒又探出了頭。

床榻之上,秦逸臂彎裡,善柔眼眸羞波盪漾,臉粉紅、唇粉紅、掛在他脖子上的手臂也粉紅。

逸:“此時可睡得著了?”

善柔羞笑著,將頭埋進他臂彎中,輕輕閉上眼睛。

他一下又一下的輕撫著她肩,終是睏意來襲,兩人相擁而眠。

——

日頭快要掛至正空時,善柔才醒來。

昨夜那一屋的痕跡,已消失無蹤。再低頭看自己,淺藍裡衣,顯然是秦逸幫自己穿的。

掀開衣襟,瞥見粉紅無數,昨夜畫面腦海重現,她以被捂臉擋嬌羞。

春枝看看時辰,與姑爺叮囑的相差無幾,便輕聲叩門。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