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潮溼感從手心傳來,善柔緩緩睜開眼。

四周搖搖晃晃,眼前由模糊到清明,原來自己躺在馬車中。

側眸看去,秦逸閉眼趴在榻邊,緊握她手,眼角掛著淚痕。

方才那抹溫熱潮溼,竟是這戰場殺神的眼淚。

柔心內的柔軟,被一瞬喚醒,淚不自控湧入眼眸,他的愛,她感受得明白真切。

她伸手輕撫他眼角。

逸睜眼,望向她,四目相對,淚滾眶而出。

“將軍怎變做愛哭的孩童了?”

她聲音又細又啞,聽得秦逸眉頭直皺,顧不得擦淚,扶她在懷中,溫溫柔柔的喂水。

柔喝完水,抹掉他的淚痕。

“眼睛哭紅了,我心疼!”

秦逸笑著流淚,擁她在懷中,吻落在她額頭,久久不鬆開。

“夫君不肯放手,莫不是要謀殺親妻!”

逸心疼又無奈,依依不捨的放開,墊枕頭,扶她坐正些。

“可知你睡了七日?”

他為何會淚流,因為她昏睡七天七夜,毫無醒來的徵兆,就連胡話都沒有。

鬼知道這幾日,他有多心慌、多害怕、多無助。

善柔呆,再看秦逸時,心中堵得慌。

難怪他如此憔悴,困頓到睡著,也情不自禁的流眼淚。

她輕撫他臉龐,那青青的胡茬,有些扎手。

秦逸捧住她手,反覆揉捏著,似乎還不太敢信,她真的醒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他聲音有些哽咽。

善柔:“我餓。”

逸連連點頭:“好好,我喊煙雨端吃的來。”

他喂她張嘴眼眸卻盯著他看。

逸:“再看,粥可吃進鼻子裡了。”

柔笑,大傷初醒些微暗淡的眼眸裡,又種了星光。

“七天七夜沒看著,我要多看看。”

逸摸摸她頭。

“這次沒夢?”

柔搖頭:“這次什麼都沒有,滿滿當當昏睡七日。”

逸用巾帕,柔柔的為她擦拭嘴角。

“也好,就當是好好睡了一覺,若有夢定又是噩夢,會將你嚇醒。”

柔抓住他手。

“我那日暈倒,是斷骨的傷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