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至在玄玉門的門主儀式一拖再拖,索性還讓尹寧在位,而自己,直接登上泓月的皇位。

龍袍加身,全民憂心,雖然江泓才不配位,也沒有創造出什麼價值,但是百姓們在江皇室靈力的庇佑下,長年不受戰亂紛擾,安居樂業早已習慣,如今江山易主,也不知以後過得會是什麼日子。

白枳已經返回淮澪養傷守城,安姿琦負責花榕城,旭言和南燭音所負責的清州城遲遲沒有攻下,大量的百姓喪家犬一般的流入不受攻擊的川遙城,所以殷至的登基也是安下全泓月百姓的心。

登基十分簡明,沒有什麼很長的儀式,全金安的百姓都圍在金安城的城內街道,其他的百姓在外圍又圍了一圈。看著殷至緩緩登上城樓,俯瞰天下。

“新皇登基!跪~”城樓之上,被召回不再攻城的旭言站在殷至身側喊叫一番,城前城後的百姓,不管從前是命官,還是商販,此刻面面相覷,有些腿腳顫抖不知該不該跪,有些小聲嘀咕無動於衷,少數婦孺被自家丈夫拉著跪下,但心中多是忐忑,而非對新帝的敬重和仰慕。

殷至此刻就像一個沒有人敢喊打的過街老鼠。

旭言眼瞅著就要火冒三丈,江泓有什麼好?殷至登基那可是你們的福分。

南燭音見狀趕緊拉住旭言,靜候殷至的安排。

“各位不必忐忑,不管是誰在位,泓月永遠是各位安居之所。”殷至開口,便有一些膽子大的開了口、

“那我們之前的聖上呢?登基不能不講道理吧?”

“這位小兄弟說得好。”殷至看著說話的黃毛孩子笑笑,他身後的親人瘋了一樣地捂住他的嘴,殊不知這樣更容易讓殷至注意到他。

“相比之前大家都有所耳聞,泓帝已經病入膏肓,我作為他的弟弟,理應回來繼承皇位。”

泓帝的弟弟江錦不是多年前就死了,哪裡又來的弟弟?

“沒錯,我就是江錦,當年僥倖在泓帝的追殺下活下來的二皇子!”殷至說罷,鴉雀無聲,人群冷了幾下便像炸開鍋了一般。

“那,那泓帝呢?”

“泓帝好好地躺在他的寢宮,他的傳位詔書待會兒便會公之於眾。”

殷至胸有成竹的模樣讓所有人心中產生無限遐想。

“所以,待朕登基後,所有的戰爭都將終止,你們也不用擠破頭地湧入一處靜安之所,朕會把家原封不動地還給你們!”

皇家的紛爭,尋常的百姓都是不在意的,只是這皇位的變動會讓他們飽受苦難,如今既然擁有最高力量地殷至承諾,那他們便願意擁護他。

南燭音給旭言一個眼神,旭言疑惑,南燭音嘆氣附耳過去說道,“再喊一遍。”

旭言迷惑,但是還是照做。

“新帝登基!”

“恭迎新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旭言驚了,看看南燭音心如止水的臉,再看看齊齊翻臉地百姓,怎麼都想不通。

殷至看著眼前之景,心潮澎湃久久不息,他還以為收服民心要歷經磨難,但他突然明白了平常百姓家的滿足如此簡單。

“平身!以後,朕就是庇護你們的皇帝!”

殷至簡略的登基儀式似乎讓他的信譽更深一層,百姓由忐忑轉為了期待,期待著這位說要庇佑子民的皇帝會給他們創造出什麼樣的生活。

金安皇城。泓帝寢宮。

江泓緊閉雙眼,一動不動的躺在床榻之上,不知是奄奄一息,還是閉目養神。

殷至信步而來,可能是感受到他步伐中的喜悅,江泓睜開了他那一雙疲憊的眼睛。

“恭喜啊,皇弟。”

江泓如此平靜,是因為連握緊拳頭的力氣,他都沒有。

“你這聲恭喜,晚來了快要二十年吧。”殷至看著江泓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就像一個廢人,也就不想與他論什麼長短高低,“皇兄放心,我不會廢了你,也不會殺了你,你自己的身體折騰了這麼久,也該好好安享晚年了。”

“晚年...真是諷刺。”江泓眼中夾著淚水,千言萬語匯聚成無奈二字,這麼多年的掙扎瞬間歸為無效,終究還是敗給了天賦,敗給了命運。

“皇兄壯志未酬,但是,好自為之吧。”殷至搖搖頭,正是沒有威懾力的帝王,才會如此無法接受自己的失敗,世間從不缺乏強者,只是那些故作勇敢的懦夫撐著自己的軀體走在鑲著黃金的大道上,就忘了自己本身就應該臣服。

“滾...”江泓一刻都不想看到殷至,“你已經贏了。”

“皇兄殘年之際,請不要心存殘念,寰搖的神魄會跟隨你的生命一起墜入地獄,泓月和阿瑛我都會照顧好,你就放心吧。至於你,我也會找人專程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