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語回去春霖院中,珊瑚果然已經令人將熱水準備好了,淨房裡熱氣騰騰,屏風後,換洗的衣衫已經備好,大大的浴桶裡灑了花瓣,多半桶水冒著騰騰熱氣。

顧汐語讓珊瑚退了下去,自己迫不及待地來到浴桶邊,這兩天裡驚也受過,怕也受過,苦也受過,累也受過,奔波勞累,生死一線,吃力不討好,還被一個登徒子全程調戲,總之是五味都有,她還真沒有洗澡。

所以看見這熱水,她就想立馬跳進去好好地洗個澡,泡花瓣熱水澡的感覺,只要想想,簡直不要太好啊!

顧汐語快手快腳地開始除自己的衣服,解開暗釦,腰帶,脫掉外衣,脫掉中衣……

她的動作快得很,眼看就要脫裡衣了,突然,她聽到一絲突然而來的呼吸聲,好像是突然加重的那種呼吸聲。

這淨房裡不是隻有她一個人嗎?下人都被她趕出去了,連珊瑚也知道她的脾氣,準備好東西后就立刻離開了在外面守候著了。怎麼還會有除了她之外的別人的呼吸聲?

她凝神聽去,那呼吸聲卻聽不到了。

但她肯定,剛才不是她的幻覺。

顧汐語解內衣帶子的手停了下來,沒有呼吸聲了,不代表這裡就是沒有人了。她把內衣帶子繫好,沉聲道:“是誰,出來!”

隨著她的叫聲,突然一片黑雲墜了下來,那是房樑上的一個黑影,輕得像樹葉一般,落在她面前竟然連一絲聲音也沒有。

顧汐語嚇了一大跳,驚叫一聲,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說出這句的時候,她根本沒想到真的有人,即使有人,人家既然躲著,也不會因為她的這一聲而現身。

但是沒想到的事卻發生了,她真的叫下一個人來。

定睛看去,面前那人一身黑衣,身材修長挺拔,腰間懸了一把劍,是個男的。不過,她看不到他的臉,他的臉上,用一塊衣袖囫圇地遮著。人家蒙面人遮眼睛以下,可這人蒙面奇怪得很,他遮的恰恰就是眼睛。

這時,門在外面敲響,珊瑚的聲音道:“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顧汐語回過神,剛才她的驚叫聲想必是驚動了守在門外的珊瑚,她揚聲道:“沒怎麼,本小姐滑了一下。”

“小姐你沒事吧,要不要奴婢進來侍候!”

“不用了,退下吧,不用守著,本小姐要多泡一會兒。”顧汐語一邊說著,一邊拿過剛脫下的中衣往身上套,倒不是她有多大膽,明明有叫人進來的機會卻不叫。

若是這人有心傷害她,從他能跳上房梁,又能瞬間下來,連一點聲音也沒有,這種身手,可不是一般人。叫上幾個小丫頭來,也不過是多幾個人送命。

要是這人無心傷害她,就更不用叫人進來了,畢竟這是個男人,她離開兩天兩夜的事兒總算告一段落了,這在淨房裡突然出來一個男人,可就又說不清了。

何況,這人別的地方不蒙,卻矇住了自己的眼睛,他為什麼蒙自己的眼睛,很明顯,是見她在脫衣服,他才在急切間扯斷自己的袖子把眼睛給蒙了。

能做到這一點,至少說明他是正人君子。

另外,顧汐語有一種錯覺,她覺得這個人似乎在哪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