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語對自己的針術有所瞭解,也很自信,但是,畢竟她現在年齡是十五歲不到,對於一箇中醫來說,這是小到不能再小了,她對自己瞭解自信,但是別人憑什麼對她相信呢?就算她救治呂嬤嬤的時候被歐陽宇凌看到了,但以歐陽宇凌的身份地位,要找人救人,似乎排隊輪到她,也要一個月吧?

那麼只有兩個可能,一是歐陽宇凌對她盲目相信,這個可能連她自己也不信。

另一個可能就是,歐陽宇凌不方便找別人,又覺得她的醫術可能還過得去,所以找她。

這是不是說陰,要救的這個人非同小可?

顧汐語有點忐忑了,她可無意捲進任何是非之中,醫者父母心沒錯,若是因此捲進是非之中,她現在就已經夠費神了,那以後日子豈不是更難過?

但事已至此,似乎連後悔也晚了。

呃,具體地說,從歐陽宇凌想到她的那一刻,她就沒有推脫的餘地,她要不來,周顯是絕對能把她綁來的。

既來之則安之吧。

順官道往東北方向馳了一個多時辰,馬駿步快,已經跑了一百五十多里路,但周顯卻突然勒馬轉向,帶著顧汐語轉道向東南方向疾馳。這一次卻並不一是走官道,反倒是走一些彎曲的人跡少至的小路。

這時代的路真是不忍看,官道也就比一般的農村土路好一點,至於那些非官道,就更差了。要不是顧汐語耐心驚人,這會兒只怕都要直接撂挑子不幹,賴半路不起來了。

這麼又行了一個多時辰,他們仍然還在京城梁州的境內,不過,前行的路卻已經不是越州方向,而是吉州方向,這一路上,不論周顯怎麼轉向,怎麼換道,怎麼急行,中間不打尖,連吃飯也只是遞給顧汐語兩個幹饅頭,但顧汐語卻連一聲抱怨也沒有。

騎這麼長時間的馬,她也很累,最主要的是,這具身體太嬌貴,就算她會騎馬,可這麼養尊處優的身子,騎了四個小時的馬,縱使那馬鞍是上等的馬鞍,和她那粉嫩的腿在顛簸之間的摩擦,也夠她受的。

見她不聲不響,周顯倒不好意思了,訕訕地道:“實在是時間太急迫,您先將就著!”

顧汐語沒說什麼,這一路這麼小心,更印證了她的猜測,她只希望自己能在救了人後能置身事外,抱怨神馬的,還是免了吧,一則沒用,二則,她哪有這個心情啊?

甚至現在,她都不知道周顯到底準備帶他去哪裡,越州?吉州?或者只在京城繞圈圈?

在別院那一句到越州,也不過是周顯小心謹慎之下的隨口一說吧?

在梁州吉州和原州交界的地方,周顯再一次停了,顧汐語暗暗吐槽,尼瑪又開始捉迷藏了,這又準備轉道向哪裡?再這麼折騰下去,她這一身骨頭可都要在馬上顛散了。

但周顯只是放慢了馬速,向一個村落走去。

顧汐語百思不得其解,這一路,他可是能避人就避人,別說進村了,遠遠看見村落,都是繞著走。但她仍然沒問,只輕勒馬韁,跟在他後面。